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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不是我選的,難道是有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選的嗎?」

「對了。」沈清和拍拍手。

譚萍臉上已經寫滿了『荒謬』。

「你為什麼能在百丈書院念書當先生,因為你家境優渥。你為什麼會畫畫,因為你父母既不狹隘也不是赤農。你為什麼選擇山水畫,因為主流清學崇尚『越名教任自然』。你為什麼能一年百日在山林間,因為你無鬚髮愁生計。你為什麼能從千里之外活生生站在我面前,因為陛下除逆王,止動盪。而你,以名畫師自居,或許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愛畫,只因為這是最能夠突顯自我成就的符號,僅此而已。」

譚萍瞳孔震顫。

「你的每一步都被各種因素裹挾,每個腳印都有跡可循,你無法改變,無法撼動,只能自欺欺人勸說自己——『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自以為獨立世外,也未必不是站在崖邊啊。」

「……」

所有人呼吸都輕了。

系統悄悄問:「萬一他是是真喜歡畫畫呢?」

「不知道啊,我以己度人的。」沈清和羞赧,「反正我考top學校,在實驗室拼命搞研究投頂刊是想裝逼來著。」

「……」

譚萍麵皮迅速漲紅,已經徹底沒了名書院老師的姿態。

「難道你們書院真有那麼高尚?什么子虛烏有的神術,讓人打了牌位擺在家中供奉,不還是人人想做官?!」

沈清和嘆氣:「你說的對,確實談不到高尚。他們拜神,奉官,到現在信我而已,和你們將榮耀寄託門第之上,也沒什麼分別?畢竟『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是每個人一生的課題。」

「我向來是不贊同造神的,清北書院不需要門徒,人人要是都能拜自己就好了,我們能做的只是讓大家的欲望都純粹乾淨點,僅此而已。所以坦誠一點,大家不會看不起你的。」

他靜默許久,突然爆發出一聲慟哭,

三十歲的人了,就在這眾目睽睽下掩面而泣。

沈清和也嚇一跳,他跳下石台,拍拍譚萍的肩膀:「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生理需求之上還有尊重和自我實現的需求嘛。」

「——不過話說回來,藝術學院正準備籌建,我們正好很缺藝術方面的人才。」沈清和也不惱,他手一翻,夾著張名片出來,「誠聘你來我們清北書院,待遇從優哦。」

譚萍看都沒看那一小方名片,甩袖跑走了,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系統:「如果我沒猜錯,你倆已經算結仇了吧……」

沈清和:「剛剛確實應該再懷柔點,沒忍住過嘴癮了……藝術人才可稀罕,還是要挽留一下,嘶,不過是敵院的老師,還得想想怎麼挖,如果他能來我們書院……一張畫值千金呢,不知道有沒有摻水分,真有名氣的話,不知道能不能放進招生手冊宣傳……」

系統:……連吃帶拿,過分了噢。

沈清和還在暢想,人已經跑遠了。

算了,人就在丘泉呢,跑不掉,讓他冷靜兩天再說吧。

他對人才還是蠻寬容的。

-

入夜,赤勒光腳從礦洞裡出來,他擦了把頭上的汗,黑灰抹開更看不清五官,留的大鬍子已經被剃短了一截,只有銳利的眼眸仍舊不失精光。

黑夜裡突然傳來一聲啾啾的雲雀叫聲,他耳朵動了動,掩身躲在一塊大石後。

從陰影里走出的異族少年有一頭濃黑捲曲的發,最讓人忘不掉的,是那雙鐵鏽色的,狼一樣的眼睛。

"少主人。"赤勒低頭,將拳抵在胸口,行了個胡人的禮。

「赤勒,我去雍人的監牢里找你,沒見到你,只有你留下的標記。」烏蘭的眉毛擰起,他上下掃視幾乎覆了層黑灰的部下,「你在這裡幹什麼?」

赤勒尷尬地將鎬子往身後藏了藏,「他們讓我在這裡挖礦。」

「竟讓我們善戰的勇士做這樣的事,簡直是奇恥大辱!」阿勒勃然大怒,眼睛裡似要迸出,「快跟我走,遲早要讓雍人碎在我們的鐵騎下。」

烏蘭轉身,發現身後部下還沒跟上,回頭盯視他,「你不走?」

「走是要走……少主人,我晚上幹了這些活,晚上還有頓肉沒吃。」

烏蘭不敢置信,「一頓肉你就要跟他們走?!赤勒,你想叛逃?」他危險地眯起雙眼。

「不是的!我當然永遠是您的人!」赤勒低頭,像一頭委屈的大熊,「是沒有腥味的肉,還有一小杯酒,我攢了兩天的工時……」

他雖然生在草原,但家畜是重要的財富和生產工具,也不是經常能吃肉的,若有老死、病死的牛馬,才能有幾天豐盛的肉食,每天喝的最多的還是馬奶,食物短缺了只能吃馬的胎衣。

他的力氣在這裡上工還能時時換肉,相比起來,不像個俘虜囚犯,過得還是滋潤日子了。

「好,好!」烏蘭氣笑,一拳打在部下心口,赤勒被這窩心一拳打退半步,貴在了地上。

少年笑容帶上了血腥味。

「殘部說是這裡的首領抓住了你,我現在就去提他的人頭,你可別吃太急,等著就著下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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