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兄弟們都在這裡了?」祁連均將堂上眾人掃視而過,沒有看到想見的人影。
「是的,大多在這兒了……」沈兆看了圈自己的兒子們,發現最現眼的那個兒子沒來,擰了擰眉,這小子是皮緊了,平日四方亂竄,這麼緊要隆重的關頭倒不見人影,硬是要在未來通家前失了禮數。
不論如何還是面上擺笑:「家中是還有個混不吝的二小子沒來,他性子內斂,遇上這樣的場合時而臉薄不願意出來,不必等他,吃茶,吃茶!」
祁連均驚訝:「是嗎,原來二公子是這麼怕羞的人。」
「是是。」
這話題怎麼就跳到沈清和頭上了,沈兆匆匆把話題扯回來,叫自己兩個得意兒子過來,「這是我家小子清峰和清淳,一個在尚書台任令史,一個馬上要投身科舉。」
若旁人定要大吃一驚,朝中堂堂三品大員,竟向一個無官無職的小子推介自己的兒子。
可在場無人有驚異,蓋因祁連均來自鄱會祁氏,一個世家,累世官宦,能撬動的資源是巨大的。
雖說沈家投誠過常氏,但不過就是個無足輕重的等閒人物,哪裡有姻親來得牢靠堅實,沈家自然「深明大義」,順理成章倒入祁氏陣營。
只聽外頭通報,少年形貌俊美,特別是一雙眼睛,見人便帶三分笑,一副皮囊錦繡,正是沈清和。
「父親母親好啊。」沈清和隨意拱手一拜,他偏頭,便看到了祁家的那位兄長。
……呵。
若先前還有半分疑慮,如今皆盡數消散。
就是沖他來的!
「沈公子好啊。」祁連均笑眯眯地看他。
堂中原本的融融泄泄頓時一凝,沈清和完全沒有冷場王的自覺,見有兩個位置空著,大咧咧挑了個坐下,正好和祁連均面對面。
沈清淳剛和祁氏來的公子見完禮,就被搶了位置,高堂貴客都在場,他絕不好發作,只憤憤瞪了沈清和一眼,他妹妹和祁家攀上姻親,過了這陣,看這沈清和還怎麼同他囂張!
沈清和架起一條腿:「哪位有眼識珠的公子,竟瞧上了我家妹妹。」
他更想說沈鳶兒真是個倒霉蛋子,要嫁到這祁家去,不過只是定親…若有機會……還是得攪了樁婚事。
這不像那春水煎那次,發個瘋就完事。
旁人不覺,祁連均自然知道他話里的火藥味,還是似初見時一樣,態度仍是對不知天高地厚的頑童般寬宥。
「舍弟祁瑒見沈家娘子秀慧,傾心不已,才起了求娶之心。」
祁連均是祁司徒嫡出的兒子,這祁瑒與他都不是排在一個字輩,那就是旁支子弟了。
他又想冷笑,這祁氏真會算計,那個旁支來打發人。
可就是如此,沈兆仍歡天喜地,大肆慶祝,可見與世家通婚是多麼不易。
祁連均:「自此以後我們便結通家之好,我且算你的伯兄,不知道有沒有管教的資格了?」
這話時暗諷他們二人昔日的藥鋪爭執,如今我上你下,境遇輪轉,昔日放出的狠話,如今看來就是那笑話一般。
「當然。」沈清和不假思索道,「祁公子想怎麼管教我?」
沈兆也聽出不對,瞪了沈清和一眼,低聲道:「貴客當前,豈容你放肆!」
祁連均像包容一個頑童般,輕笑著搖了搖頭,「不過如今是不一般了。」祁連均意有所指,「我也不好和公子吵架。」
「我弟弟的庚帖我已送到,倒還有個帖子沒送出。」他拿出一張色澤潔白,印刻紋樣的竹箋,「越氏兩位公子此番來京,隱公子嗜武,特辦騎射會為兩位接風洗塵,柳汜公子出錢出力,又說那日清談集與你一見如故,邀帖便是他點名給你的。」
那日他…都能一見如故,那這柳公子愛好還真挺特別的……
不過是不是柳公子點名,誰也不得而知,但他特意提到越氏,便是叫他心中有數。
果然這一切安排都與那一個名字有關。
一旁沈清峰和沈清淳臉色瞬間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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