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過的布掛到架子上,赫然一幅花豹戲蝶圖。
深藍的底色,雪白的圖案,惟妙惟肖,風一吹,花豹和蝴蝶好像動了起來,讓人眼前一亮。
「可惜用蠟做畫太難了,不然,我也想給自己染一塊這樣的布。」有亞獸人惋惜。
風淺笑道,「你可以找人用薄木板刻一個纏枝的花草的模子,或者小動物的圖案,用毛筆把樹蠟塗到模子裡就行了。模子不用太大,這種小碎花布很適合做衣服。而且,模子還可以反覆使用。」
亞獸人的眼睛亮了。
風淺繼續說,「再不行,還有更簡單的,連模子都不用找人刻,就直接用木條比著,在白布上畫寬窄相同的條形,橫向畫一遍,縱向再來一遍,條形相交就成了格子。」格子,經典中的經典,永遠不會出錯。
「啊!我現在就要試!」亞獸人高興地尖叫,轉頭問少祭司,「桑繁少祭司,染液,可以讓我們私下用嗎。」
冬祭日的時候紅羊祭司給大家發過窩窩布,他們自己有布,但是沒有染液。
「你們願意學習染布,我是相當高興的。染液儘管用,想要別的顏色也可以和我說,我教你們調。年輕人主意多,一人一個點子,或許還能調出新的顏色。」少祭司桑繁高興道。
剛加入新部落的時候他還會有些私心,想留點兒給自己族人傍身的本事,以便族人能在新部落站穩腳跟,但經過半年的相處,哪還分什麼新部落舊部落,大家都是一家人。
「太好了!」
「我這就回家拿布!」
「不知道肥皂坊那邊還有沒有多餘的樹蠟,先借用一點兒,明天讓我家獸人上山砍了樹蠟還上。」
「等等我,我也去!我也去!」
風淺又去了染坊幾次,幫著大家出主意染各種碎花布和格子布,這一日,過了石拱橋,從河東岸回河西岸,剛一下橋就被一個今年新結契的年輕亞獸人拽住。亞獸人是從換鹽集市上來的,性格活潑,十分討喜。
「風淺哥,風淺哥,可堵到你了,別只幫他們染布呀,快過來幫我們看看。」亞獸人拉著風淺往客棧去,解釋道,「趁著這幾天閒著沒事做,我們跟晴姐申請了一間客房做工作室。」
「工作室?」乍然聽到這麼個「現代」的詞,風淺十分詫異。
「嗯。我們想了好幾天才取的名字,是不是很好聽。」亞獸人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風淺,等著風淺誇獎。
「祭司不是發了窩窩絨布嗎,這幾天沒事,我們幾個經常一起玩的就在一起研究怎麼做漂亮衣服。大家平時參加集體勞動或者去工坊上工不是叫『工作』嗎,我們做衣服也是勞動啊,大家一起做衣服的屋子就叫『工作室』啦。這名字是不是很棒。」亞獸人笑著解釋。
風淺笑道,「是很貼切!想出這名字的人一定是天才。」從原始社會蹦出「工作室」這麼個詞,這跨度,絕對不是碳基生物能幹出來的。
「到了,就是這間。」亞獸人開門。
門是虛掩著的,五、六米之外風淺就聽到屋裡的說笑聲了。但他沒想到屋裡的場景能這麼刺激!
正對著門的窗邊的大桌子前,一個亞獸人正幫著另一個亞獸人穿胸罩!
風淺瞪大了眼睛,又看了眼這兩個亞獸人,很確定這兩個都是男性亞獸人!他自己就是亞獸人,崽兒都生了,他確定男性亞獸人沒有胸!至少外表上,和藍星正常男性是一樣一樣的!
風淺好像被雷劈了,就地石化。
他錯了,「工作室」算什麼,造一個很現代的詞兒算什麼,剛擺脫樹葉、獸皮就做出胸罩,還是男用的,這才是天才!他懷疑,這屋子裡的人才是穿越過來的吧。
亞獸人很熱情地把風淺拉了過去,「風淺哥,你快看,這個小衣真的很好用,是苹最先做出來的,穿在裡邊真的好舒服。」
聽到「苹」,風淺頓了下,總算回了神兒,再細看,站在桌子前幫人穿衣服的可不就是在洇水部落遇到的苹嗎。都怪「小衣」太刺激,太有衝擊性,他一進門,所有注意力都在小衣上,只看到是兩個男性亞獸人在試穿小衣,甚至沒精力分辨這兩個人到底是誰。
苹比剛進部落時黑了不少,也成熟穩重了不少,一身的氣質沉澱下來,眉眼間的嫵媚風流就成了加分項,好像換了個人。
他們部落沒有勾心鬥角的時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天不是種地就是上工坊,不管是獸人還是亞獸人,大家都靠自己的雙手掙貢獻點。當環境裡沒有腐壞的菌種和培養液,想要變爛也很難。
屋子裡有一半是原蠶桑部落和從換鹽集市上來的亞獸人,並不知道風淺和苹之間的「過節」,兩人互相看了眼,不約而同移開視線,再對視的時候,之前的一切,好像都釋然了。誰還沒有個年少輕狂、犯蠢犯傻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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