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淺笑著離開洗浴中心,琢磨著等送走紅山部落的客人,他得找個時間跟九和紅羊祭司說說部落貢獻點的事。
新部落剛建立的時候事情多,沒人能閒著偷懶,大家混在一起干一起吃也沒什麼。但隨著部落生活漸漸步上正軌,各家各人開始忙自己的事,每個人對部落的貢獻便有了差別,這時候再無差別的享受部落給予的待遇,很容易養出偷奸耍滑的懶漢,對勤勤勞勞為部落做貢獻的人不公平,打擊勞動積極性,時間久了,部落的風氣就壞了。
從洗浴中心往中心廣場去,街道兩側都是新建成的石屋,每家每戶的石屋根據人口數不同,石屋大小有區別,但都是一水兒的二層紅瓦小別墅,一樓是石牆,二樓是紅磚牆,每戶門前屋後都留有一畝左右的菜地。
大多數人家的圍牆還沒砌起來,菜地里的作物一眼便能瞧見,最多的就是蔥。
這段時間亞獸人們終於有時間去附近的山上採集了,整個春天都在開荒種地,亞獸人們已經形成了慣性的思維,見了能吃的野菜,最先想到的就是能不能把這種野菜種進菜園子裡,大量繁殖,想吃的時候隨手就能拔兩棵,而不是漫山遍野的四處尋找。
風淺還看到有兩家門口栽了類似桃、杏的野果樹,甚至還有栽刺刺果和硬殼果的,舉一反三,這麼快就知道人工栽培果樹了。
絲毫沒有因為移植而耽誤開花結果的桃杏樹,樹上已經掛了拳頭大小的綠色果子,這種果子熟了之後會有成年獸人兩個拳頭大。許是這界大氣氧氣含量偏高,不管是人還是動物、植物,個頭上普遍都要比藍星的大一些。
「風淺你過來啦,玄今天沒在家,又去太初山了?」中心廣場上,雪晴最先看到抱著幼崽過來的風淺。
「呀,才兩天沒見,我們蘭崽兒又長了不少咧。」雪晴對上風淺懷裡的幼崽,聲音不禁夾了起來,「真會長,竟挑著阿姆阿父的好處了。」
「這以後,得找個什麼樣的獸人才配得上啊。」雪晴摸了摸幼崽肥嘟嘟的臉頰,逗得幼崽「咯咯」笑起來。
「蘭崽兒越長越像你了。」雪晴笑著對風淺說。
「啊?」風淺看了看懷裡哈哈笑的幼崽,除了性別,那裡看出來像他了。
「下巴,輪廓,額頭,這不和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嗎。」芽也湊了過來,他背後背著個和風淺孵蛋時一模一樣的背簍。
「你天天看著自然瞧不出變化,我們生眼一看,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孩子越長越像你。」又有個熟悉的亞獸人湊過來。這亞獸人叫虹,手特別巧,在西山磚窯那邊管著捏磚坯、燒磚的事,逐漸和風淺熟悉起來的。
被幾個人同時這麼說,風淺也有些信了,可瞅了半天,還是沒看出這胖嘟嘟、快雙下巴的崽兒到底哪裡像他了。
「哈!……哈!……」兩個多月的崽兒不會說話,但好像聽懂了別人夸自己像小爹,高興地揮舞著兩條白嫩的小胳膊去勾小爹的脖子。
幼崽人小力氣大,他一掙風淺就有些抱不住,把臉貼近幼崽,讓幼崽在他臉上糊了一口才老實下來 。
「這兩個月的崽兒竟是比別人家的獸人幼崽都結實呢,你阿姆都要抱不住了。風淺,快過來坐。抱幼崽走一路,也怪累的。」雪晴前半句對著幼崽,後半句對著風淺。
部落里一年也沒有幾個新出殼的幼崽,大家圍著幼崽說笑熱鬧了一會兒,雪晴才和風淺去了九那邊。
九和紅羊祭司正在招待紅山部落。
紅山部落這次來了十幾個人,除了上次見過的幾個盔甲族,還有幾副生面孔,其中一位三四十歲的獸人,一身藏藍的蠶絲布袍子,身上看著有些「文氣」,在一眾狂野魁梧的獸人中格外突出。
「這位是紅山部落的午陽祭司。」紅羊祭司介紹道。
風淺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獸人大陸上能讓感覺到「斯文」「文縐縐」「文質彬彬」的大概率就是祭司了。
他瞄了眼自家部落一心種田曬得黝黑的紅羊祭司,嗯,是該教紅羊祭司學學文字,增加點兒文氣了。
祭司是一個部落的門面、主心骨、大家長,一般不會輕易離開部落。
紅山部落的祭司都來了,足以說明紅山部落是有多重視這次的交易,另一方面,能驚動祭司,也說明這次的交易額可能不會太小。
哪個客戶不喜歡被乙方重視的感覺呢,這麼一想,風淺看紅山部落的貿易小隊越發的順眼了。他們部落以後派出的貿易小隊也得注意這點,最好能給貿易小隊的隊長一個「副族長」「准祭司」之類聽著能唬人的頭銜。
這次的交易額,鍬十個,犁十個,大鐵鍋小鐵鍋各一個,共計二百筒鹽,三百塊肥皂。
盔甲族獸人帶回去了肥皂,紅山部落也認識到了肥皂的好處,所以在這次的交易里加上了肥皂。
儘管肥皂是消耗品,和鐵比十分不耐用,但肥皂只有黎山部落有,是個稀罕物。張口就要三百塊肥皂,紅山部落有點兒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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