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洛忘川摸上慕澄手腕那一刻, 心中大駭。
慕澄原本綿延萬里的內力,此刻好像是被卷進了深海的漩渦之中,混亂程度已經不能用逆行來形容了。
好在他的心脈被什麼東西護著, 才不至於心脈受損,徹底發瘋。
「好了沒有。」太久了,慕澄開始不耐煩,但因為自己的手臂被沈雲竹按著,他只是發脾氣,並沒有把手收回來。
該知道的洛忘川已經知道,他鬆開慕澄的手,眼中開始出現了好多複雜的情緒,但最多的還是心疼。
「洛前輩,有救嗎?」沈雲竹臉色不好,心也跟著往下沉。
洛忘川似乎思考了許久,才抬起頭回答了沈雲竹的問題。
「我少時習過化春風,但後來我覺得化春風成型太慢,所以轉而去修了蒼月決。我雖然知道化春風的運轉規律,可這內功太過燥熱,如果想要把他混亂的筋脈重新捋順,勢必得有人用跟化春風性質相反的內力作為輔助。」
「雪冷禪如何?」沈雲竹始終霧蒙蒙的眼睛,在這一刻好像都亮了一些。
「雪冷禪?這內功,還有人會嗎?」
釋念平時太低調了,而且年輕,洛忘川不知道釋念的內功很正常。
「有,千年寺主持,釋念和尚。」沈雲竹說完,拉著慕澄站了起來,而後又拽著慕澄,跪在了洛忘川面前。
「洛前輩,之前多有得罪,沈雲竹給您賠禮了。」
慕澄見沈雲竹給洛忘川磕頭行大禮,便也學著給洛忘川磕了一個頭。
洛忘川瞅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年輕人,氣到想笑,這倆人跪在他面前磕頭算什麼?算拜天地嗎?
「快起來吧。」洛忘川覺得沒眼看別過了頭,心裡的嫌棄,裝都不想裝了。
事不宜遲,沈雲竹找了輛大一點的馬車,帶著慕澄,洛忘川,還有趙燁當天就上了路。
一路上,趙燁都在拿木頭刻著什麼,沈雲竹早就看見趙燁當成寶貝一樣的那個娃娃頭了。
「你去棺材鋪當學徒,就是為了學雕木頭?」
「嗯,我一定要把水仙姑姑修好。」趙燁回答的很堅定,他忘不了師父和水仙姑姑一起死在自己面前時的樣子,他是傀儡大師施修文最後的徒弟,最正宗的傀儡術也只能他去傳承。
「我知道一個人,專門做人偶的,等你小叔叔好了,我們就去找他給你重新定做一個坯子,到時候你可以用人偶的胚子自己改成傀儡。」
「那個人在哪?」趙燁抬起晶亮的眼睛,恨不得現在就能拿到。
「在哪,你也不能去。」沈雲竹已經想好了,這次去千年寺,就把趙燁留在那邊,讓釋念收他做個俗家弟子。
這段時間的經歷,讓趙燁現在從裡到外都透露著一股邪氣,要是再不管,這孩子怕是要長歪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去?」趙燁自然是不知道沈雲竹心裡是怎麼想的,就有些不太樂意。
「那裡太危險了,我們不能帶著你。」
若是現在就跟趙燁說讓他留在千年寺吃齋念佛,這孩子肯定不樂意,不過只要他上了山,就由不得他了。
趙燁不再說話,低下頭,繼續用刻刀刻著木頭。
車內,慕澄還在昏睡中,他現在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一天有大半天的時間,是在睡覺。
洛忘川坐在慕澄身邊,就像好多年前,哄他最小的弟子睡覺時一樣,輕撫慕澄的後背。
其實洛忘川並沒有跟沈雲竹交實底,想要幫慕澄逆轉經脈,要搭上的還有他自己的畢生功力,只有這樣,才能將慕澄體內攪亂內力的漩渦抹除。
洛忘川也不知道自己沒了畢生功力會不會死,但他已經無所謂了,只要慕澄還活著,無峰宗就還有重新振興起來的希望。
至於趙欽那個畜生,或許也只能靠慕澄去清理門戶了。
一天的時間沒用上,千年寺到了,上次來這裡時,快死了的是沈雲竹,這次則換成了慕澄。
釋念自然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和洛忘川一起救慕澄這件事,只不過風險還是存在的。
「慕澄的內力太過渾厚,若是在我們幫他引導的過程中,蠱王的效力沒了,那保不齊會發生什麼。」
「沒事,我有辦法。」這一點洛忘川早就想好了,但他並不打算說出來,只是有些話,洛忘川怕自己現在不說,就沒機會說了。
「沈雲竹,時至今日老夫也不待見你,可老夫看得出來,你對慕澄的真心,若有朝一日,慕澄能得大道,老夫還希望你不要束著他。」
沈雲竹先是一怔,但緊接著神情就鄭重了起來。
「洛前輩,我當著佛祖的面發誓,我定會如你所說,不會讓自己成為慕澄的拖累。」
「好,我信你。」
終於,慕澄重生的時間到了,沈雲竹把已經醒了的慕澄,帶進了釋念的禪房。
慕澄很虛弱,也很不安,他拉著沈雲竹的手,不想鬆開。
「子清,那隻野獸快要把你吞噬了,我們得把它殺死,答應我,好好聽師父的話。」
「可是,可是我不想離開你。」慕澄眼尾的紅,像是染了血,眼眸中全是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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