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也穿了看著就很貴的月白色新衣,可人就跟昨夜沒睡好一樣,病懨懨的,進了寺之後還一直的揉著自己的手腕。
這會兒釋念早課都做完了,他一看見沈雲竹就覺得怪,不過在看見沈雲竹脖子上玫瑰色的印子時,大概又猜到怎麼回事了。
「你們倆今天就下山了?」
「這次叨擾了數日,多謝大師了。」慕澄說完對著釋念鞠躬做禮。
「謝什麼,一切皆是緣。慕施主,貧僧還有幾句話想單獨跟沈雲竹說說。」
「好。」慕澄看了一眼站旁邊心不在焉的沈雲竹,「我在寺門外等你。」
「嗯。」沈雲竹懶洋洋的應了一聲,等慕澄走出去之後,才看向釋念,「說什麼?」
釋念走到沈雲竹身邊,看向大雄寶殿的方向。
「不帶劍嗎?」
「不帶。」
「那劍啊,太邪了,天天聞香聽經,煞氣還是那麼重。」
「所以才放你這裡啊。」
釋念不置可否,想了想又道:「不要縱慾過度,有空還是得抄抄經。」
「……」
沈雲竹可太想解釋了,但又什麼都不能解釋,最後只能是抬手拍了拍釋念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知道了。」
一個字都不想再跟釋念說,沈雲竹是跑著出的寺門。
站在寺門外面,沈雲竹又回過頭看向大雄寶殿上面那塊金色的牌匾。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有道視線在那個方向凝視著他。
「在看什麼?」慕澄也順著沈雲竹的視線看了過去。
「沒什麼,我們走吧,你不是說你已經得到消息說,江河遠已經快到京城了嗎?我們去找他,我心裡有許多疑問,或許回了京,就會找到答案。」
「好,下山。」
就在兩匹快馬從千年寺出發,朝京城的方向奔去時,遠在西南的南巫鎮上,一個彩色大帳篷裡面,十幾個小孩子被鐵鏈一個挨著一個的鎖著。
其中一個就是趙燁。
自那日趙燁離開無峰宗後,他一路往南走,一開始還挺順利的,可錢花沒了之後,他就整日的餓肚子,也沒有住的地方。
後來他遇見了一對好心夫婦,又給他吃的,又給他乾淨衣服穿。
趙燁以為自己遇見好人了呢,結果這夫婦倆就是一對人販子。
趙燁被以十五兩的價格,賣給了專做買賣小孩的另一個大人販子。
輾轉二十多天,趙燁被裝在一個大馬車裡,帶到了有著南疆最大市集的南巫鎮上。
這期間,趙燁無數次想要逃跑,但是沒有一次是成功的,就算跑出去了,也會被抓回來,被毒打更是比吃飯都勤。
八歲前,趙燁是皇太孫,在京城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他還挑食,不愛吃的一口不吃,不管做什麼都有人伺候。
可一招家變,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不但什麼都沒有了,他還任性的離開了無峰宗,以為自己可以找到沈雲竹,以為自己已經有了闖蕩江湖的能力。
結果,他被江湖的險惡,狠狠地打了一個耳光。
可就算是這樣,趙燁還是沒認命,只要給他機會,他還是要跑的。
就在這時,人販子老闆帶著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老婦人走了進來。
那老婦人佝僂著腰,手裡拿著根拐杖,花白的頭髮被一塊頭巾遮了一半,臉上皺紋多的,能夾死蒼蠅,一雙渾濁的眼睛好像都看不見黑眼仁兒。
人販子老闆對這老婦人非常尊敬。
「蟲婆,這些孩子都是從中原帶回來的新貨,您看看有沒有相中的。」
被稱為蟲破的老婦人應了一聲後,就開始用那雙可怕的眼睛打量被鎖在地上的十幾個小孩。
所有孩子都在躲避蟲婆的目光,因為這蟲婆實在是太嚇人了。
趙燁也想躲,可他相貌還是太出眾了,就算臉髒了些,那雙像極了他父親的眼睛,還是清澈透亮的,臉型輪廓更是帶著天生的貴氣。
蟲婆只看了兩眼,就伸出指甲漆黑的手指,指向了趙燁。
「就他吧。」
「是。」
人販子老闆立刻打開了趙燁腳上的鎖,然後拿出一根麻繩,要去困趙燁的手。
「不用這麼麻煩。」蟲婆擺了下手,走到趙燁身邊,抬起那隻枯瘦的手,摸向趙燁的耳朵。
只見一條極細的紅色毛毛蟲,順著蟲婆的手指尖,一下就鑽進了趙燁的耳朵里。
趙燁疼的立刻捂著耳朵,蹲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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