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溫泉洞中,有乾淨的床鋪,也有柴火爐灶。
釋念說每三天會讓人送吃的過來,其它時間不會有人打擾他們,最後留下一句保重,人便走了。
等溫泉洞中再無旁人,慕澄把沈雲竹橫抱到了溫泉旁,而後一件一件脫了他身上的衣裳。
再次看見沈雲竹那一身的疤,慕澄還是覺得觸目驚心,他才活了二十一年,去了坐牢那兩年和越獄後的這大半年,前面的十八年裡,他到底是怎麼過的。
如果在懷恩寺那一夜做的夢是真的就好了,若是在沈雲竹十三歲那一年,慕澄能帶他回家,那他就不會受這麼多傷了。
可這世上什麼都有,唯獨沒有如果。
深吸一口氣,慕澄忍著心中的痛楚,將沈雲竹橫抱起來,然後一步一步的走進那溫熱的泉水中。
將他靠著池壁放好,慕澄也脫了自己的衣裳。
待兩人坦誠相見後,慕澄則坐在了沈雲竹身後,一手扶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放在了他的丹田上。
按照釋念大師說的,慕澄用自己的內力,幫沈雲竹的氣海運轉。
第一天,沈雲竹沒有絲毫的反應。
第二天,沈雲竹還是沒有清醒的跡象。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直到第十七天,當慕澄運功結束後,沈雲竹依然沉沉的睡著。
看著外面又要西沉的太陽,慕澄心裡壓抑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了。
將雙眼緊閉的沈雲竹靠在池壁上,捧著他的臉,乾脆直接的吻了上去。
這吻持續了好久,久到慕澄自己嘗到了一絲苦澀的味道,才停下。
而那苦澀,是慕澄臉上的兩行眼淚。
哽咽著,慕澄又把沈雲竹緊緊的抱在懷裡,讓他的頭枕在自己的頸窩。
也不知道沈雲竹是不是能聽見,慕澄開始自言自語。
「阿竹,你醒醒好不好?我再也不凶你了,我再也不跟你生氣了,我只要你醒過來,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阿竹,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喜歡了很久很久,從十六歲那年,在太子府見到你,我就喜歡你。」
「可那時候我心高氣傲的不承認,心裡想著的一直都是我總有一天會打贏你。」
「後來,往後的每一年,我都會去京城,都想再見你一面,可連著好幾年,都見不到,那時候我又想,不管輸贏,哪怕輸了,只要再見一面也是好的。結果,最後等到的是你死了的消息。」
「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就還沒來得及正式的跟你認識,你就不在了。」
「後來,你出現在雪盲山,我雖然不知道你的身份,可我不知道為什麼就很想靠近你,你說什麼,我都信,就好像,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
「你根本想不到,當我知道你就是沈雲竹時,我有多開心,我開心的幾乎要瘋掉了,我真的好想帶你回家,帶你見我母親,帶你去看看我們家的劍冢。」
「我還想聽你那些年的經歷,不管好的壞的,難過的高興的,我都想知道。」
「阿竹,求你了,求你了……」
慕澄已經哭到不能自已,他親吻著沈雲竹的額頭,在沈雲竹的耳邊一遍一遍的呢喃乞求。
見沈雲竹依然沒反應,慕澄又生氣的想要懲罰這個貪睡的人。
當溫熱的唇瓣再次覆上沈雲竹的唇時,慕澄用了力氣,他撕咬著,強勢的侵略著。
等血腥氣在齒間瀰漫開後,那吻又落在了沈雲竹的脖頸上,依然是霸道,兇狠的。
好似這樣,就能把那人痛醒。
然而,吻痕齒印已經出現在沈雲竹腰側上時,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看著沈雲竹滲出血珠的脖子,慕澄又開始後悔,他到底做了什麼?他怎麼能這樣?
如果不是每天晨昏定省的寺廟鐘聲,慕澄怕是已經走火入魔了。
將沈雲竹身上的血跡擦乾,慕澄又把人抱回到了床上。
他自己則一個人走到了後山,跪在一尊刻在山崖上的觀音像前。
「菩薩,我慕澄這一生從不信鬼神之說,但我現在信你,我求你,把沈雲竹還給我……」
一句乞求後,慕澄重重的對著觀音像,磕了一個頭。
整整一夜,慕澄都在祈禱,再次聽見鐘聲時,天又亮了。
慕澄紅著眼睛,一步一步的走回到了溫泉洞,可當他走進去看向床鋪時,他頓時愣住。
床上竟然沒人。
慕澄渾身汗毛直立,他趕緊往溫泉洞的另一個出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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