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思忖好久,還是說不出來。
至於那紅繩,那是他母親給他的寶貝,只要帶著這根紅繩,不管天涯海角,都能被尋到。
「謝謝,可是我沒有東西能留給你。」沈雲竹摩挲著右手手腕上的紅繩,語氣失落。
「不用,本少爺什麼都有。」
倆人沒再說話,趙燁趁著他倆剛才聊天的功夫,竟也一個人躺在小榻上睡著了。
慕澄整理了一下東西,為了以防萬一他在厚重的斗篷下面,換上了自己的勁裝。
暮色漸暗,錢來客棧里開始點燈。
等天完全黑下來之後,慕澄聽著屋頂瓦片輕輕的響動,捂著趙燁的嘴把他叫醒。
趙燁還有些懵,但看著慕澄這麼緊張也沒敢問,就任由慕澄給他套衣裳。
沈雲竹自然也醒了,他靜靜地坐在床邊,冷白色的手捋著自己垂在前面的長髮,她頭上那根金簪步搖,微微的晃動著。
「在想什麼?」慕澄沉聲詢問。
「這天氣,好像要下雪了。」
慕澄推窗看出去,月亮在雲層里若隱若現,冷冽的風呼呼的刮著。
「或許吧,天不早了,我們休息吧。」慕澄語氣平常,關了窗,緊接著,屋內的燈也熄了。
而外面,客棧房頂上至少趴了六個人,窗外一左一右也有兩個人在偷聽。
這些人全都是白天在客棧大廳里坐著的江湖客,他們幹的是刀口舔血的買賣,既然等不來趙燁,那也不能閒著。
今晚上這些人就跟約定好了一樣,就是要劫了慕澄這一家三口。
男的殺了,女的大家一起玩,那小女孩兒可以賣窯子。
就在這幾個人準備動手時,一個看著十分高大的男人騎著匹馬進了客棧。
「小二,還有房嗎?」
「客官來的可真是時候,就剩一間。」小二剛說完,想去牽馬時,就聽見那男人又開口。
「這是特意在門口等著呢?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浪費時間,你們一起來。」
那些隱藏在陰影中的殺手,全都第一時間握緊了武器。
店小二不明白怎麼回事,就抬頭看那馬還沒下的男人。
「客官,你這是在跟誰說話呢啊?」
「躲起來,刀劍無眼,別傷著你。」話音落地,中途改了行程的丁墨,一個飛身就上了客棧屋頂。
那些殺手人多勢眾,就在屋頂上給丁墨圍了起來。
「他穿的是官靴,他是朝廷的狗。」
有人眼尖,一眼就看見丁墨腳下繡著金絲雲團紋的官靴了。
「咱們還什麼都沒幹呢,這狗聞著味就來了,一起上,在這做了他。」
丁墨最煩自己被說成是朝廷的鷹犬,他明明是為了抓盡天下惡人才當官的。
就在兩天前,丁墨在路上得到消息,說有個刑部要犯正在綠柳鎮,他一想,都是犯人,抓誰都是抓,他可以先把這的要犯抓了,再去找李四。
誰知一到這,竟然還有意外收貨。
一撩鬥篷,丁墨抽出長刀,刀柄上墜著的古銅鈴鐺,在這漆黑的冷夜裡,叮鈴叮鈴響,聽著格外滲人。
屋內,沈雲竹和慕澄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當官的?暗潮閣?」
「不是,是那個人。」沈雲竹覺得好麻煩,丁墨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又不想現在告訴慕澄和趙燁自己是誰。
「哪個人?」慕澄疑惑。
「是掌官昭獄的閻王爺。」
「丁墨?」江湖百強譜上有這個名字,慕澄聽過。
「子清,你帶著趙燁一路往西北走,那裡有個渡口,明早會有船,你一定要趕在大雪封江前,擺渡過去。」
「那你呢?」
「我駕車往北,等我甩掉他們,我再找你們匯合。」
慕澄從不是婆婆媽媽的人,但這一刻,他猶豫了,他看著沈雲竹依然淡漠的臉龐,眼眶發紅。
想說我們一起走,但眼下的情況,瞎子安排的最合理也最妥當。
「你,你小心。」
「好。」
外面屋頂上已經打了起來,客棧裡面也傳來了刀劍相撞的聲音。
想必是聽見外面的聲音,四大殺神也開始動手清理其餘那些江湖人,若是再不走,就錯失這麼好的機會了。
當下,慕澄扯著趙燁還有沈雲竹跳窗而出,落到院子裡之後三個人快速上了馬車。
屋頂上的丁墨百忙之中瞥了一眼,他沒看見沈雲竹的正臉,只看見了帽兜下面露出來的一抹側臉。
想再多看兩眼,那馬車已經跑出客棧往北去了。
半盞茶的功夫,慕澄勒馬停車,又從套車架上解開一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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