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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幾輪酷刑,最後刑部那幾個老頭子都審累了,李四依然不改口供。

沒辦法,這人就給送昭獄來了,一關就是兩年。

丁墨其實對這些犯人都犯了什麼罪進來不感興趣,但是這個一聽就是拿假名字糊弄人的李四,他卻是格外的關注。

理由只有一個,李四長的好看,比上巳節遊街的花魁還好看。

一個男人,還是個瞎子,長成這個樣子,屬實是有些暴殄天物。

就在丁墨合上名冊,準備也去吃飯的時候,昭獄最底層,一個獄卒打開送飯的小窗,把一碗稀飯,一個饅頭,一疊鹹菜,還有一碗湯藥推了進去。

「瞎子,吃飯了。」

「來了,咳咳咳。」

從監舍最深處,沈雲竹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他身穿白色囚服,上面都是早已乾涸的斑斑血跡,一根破舊的黑布條,圍著他的眼睛。

雖然看不見,但沈雲竹還是精準的坐在了飯盤前,先端起那碗湯藥。

「小六,最近外面有什麼新鮮事嗎?」

沈雲竹一邊喝藥,一邊語氣淡淡的詢問。

門口叫伍小六的獄卒往上看了看,確定沒有巡邏的管事,乾脆一屁股坐在了李四的牢門前。

伍小六:「瞎子,你還真別說,就這麼兩天皇城出了個天大的事。」

沈雲竹:「皇上駕崩了?」

小六:「不是皇上,是太子。」

沈雲竹停下喝藥的動作,抬起頭,用蒙著的眼睛『注視』伍小六。

「太子怎麼了?」

雖然這昭獄最深處根本別人,但伍小六還是把頭往前湊了湊,並壓低聲音。

「太子通敵叛國,意圖造反,證據確鑿。就在昨天,太子府,包括他岳丈太傅府,上上下下加起來五百多口人,全死了。」

說到這,伍小六打了一個激靈。

見沈雲竹沒說話,伍小六繼續說道:「我表哥是禁軍,他跟我講,太子府昨天如同煉獄,血流成河,殘肢滿地,太子被五馬分屍,不過最慘的還是太子妃,嘖嘖嘖……」

「太子妃,如何?」

許是這昭獄太冷,伍小六並沒有聽出來沈雲竹已經變化了的語氣。

「太子妃屍首被發現時,衣不蔽體,渾身上下幾乎沒一塊好肉,裝殮的時候,那雙眼睛怎麼都閉不上。」

伍小六話音剛落,就聽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從沈雲竹口中嗆出來,他手中那碗湯藥也灑在了地上。

「怎麼又吐血了?你說你,我跟你講新鮮事,你怎麼還激動上了?」

伍小六趕緊拿出一塊粗布帕子,塞給了沈雲竹。

沈雲竹俯著身子,胸口劇烈起伏,喘了好半天,才用輕不可聞的聲音詢問。

「沒有活口了嗎?」

似乎終於是要說到精彩的地方,伍小六一拍大腿。

「還真有活口,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獨子,今年才八歲的皇太孫趙燁被一夥神秘人救走了,據說昨夜是硬闖的城門,暗潮閣的鬼面軍當場就追出去了,不過我猜是沒追到,不然黑市不會發布天字號追殺令。

說是誰能把趙燁帶回來誰就能拿萬兩黃金,死活都行。」

伍小六心想,他要是個高手就好了,或許也能去搏博命。

就算拿不到萬兩黃金,拿個一兩黃金,他們一家人也都衣食無憂了。

只可惜啊,他只能是個最底層的小獄卒,整天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當差。

在心中惋惜半天,伍小六才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

往常給瞎子講新鮮事,瞎子都會同他聊上一會兒,怎麼今天瞎子沒有反應呢?

「瞎子?你說話啊?」

「我,不瞎。」

沈雲竹說完,長嘆一口氣。

他先是擦了擦嘴角的血,隨後把手伸到頭後,輕輕一扯,摘掉了黑布條。

雖然這地底深處吸收了大部分廊上火把的光,但摘掉布條的瞬間還是讓沈雲竹非常不適應。

他用手遮擋了一下火光,緩了一會兒才重新抬頭看向監牢外的伍小六。

「這兩年,多謝你的照顧了。」

一邊說,沈雲竹一邊站起來走到牢門口。

也不知道他從拿出了一根玄鐵打造的鑰匙,他就當著伍小六的面,自己打開牢門,走了出去。

「你,你你你你。」

昭獄裡所有牢房的鑰匙都由丁墨保管,並且每個牢房只有一把鑰匙。

門鎖和鑰匙都由千機閣用玄鐵打造,根本就沒人能偽造的出來。

「城外亂葬崗的東南角,你找個一個沒刻名字的墓碑,墳里的東西都送給你了,記住了嗎?」

「挖墳?我,我為什麼挖墳?」伍小六還沒從李四自己打開牢門的震驚中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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