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鳳攥緊拳頭,似乎又有話想說,但怕說出來又惹得自家主子不開心。
可看著自家主子越來越蒼白的唇,還是忍不住道:「少司命,這九州無法超度的亡靈屬下能找到,但您身上的神力可不是這麼消耗的啊。」
「您這樣把神力渡給小祈公子,補全小祈缺失的魂魄,久而久之,你的身體也支撐不住啊!」
可謝逢川聽完這番話,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他冷冽的睨著韓鳳,沉聲道:「廢話什麼?本司命做事自有分寸,不需你多嘴。」
韓鳳抿了抿唇,似乎還想說,但謝逢川又是一計冷眼掃過來,似乎韓鳳再繼續囉嗦,謝逢川不介意讓韓鳳這輩子都無法開口。
韓鳳被嚇得抖了抖肩,連忙道:「屬下知道了,屬下這就去找亡靈。」
可就在韓鳳要退下時,大殿角落的屏風似乎動了動。
謝逢川警覺的瞥過去,「誰?」
元祈被嚇得寒毛豎起,他剛剛只是輕輕的動了動,怎麼都能被謝逢川發現?
但他不能出現在謝逢川面前,畢竟前世的他已經死了,若是兩人見面,肯定會改變前世的事,說不定還會引起好幾個世界的混亂。
可他又沒辦法眼睜睜看著謝逢川就那麼傷害自己。
但根本來不及等他多想,只聽屏風「砰!」的一聲,竟轟然在他面前碎成了齏粉。
他呆呆的站在屏風後,與遠處坐在床邊的謝逢川對視。
謝逢川的眼眸深邃且冷冽,可看著他的方向,那雙漆黑的眼眸卻浮現了一絲疑惑。
元祈疑惑的睜大眼睛。
韓鳳道:「少司命,那屏風後什麼也沒有。」
謝逢川看了會,輕輕將視線移開。
……
謝逢川看不見元祈。
元祈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有些失落,但他不用再辛苦躲藏了。
他可以在謝逢川給躺在床上的自己擦臉時,湊在一邊看,並嘟嘟囔囔的說:「別擦了,我又不髒。」
但謝逢川什麼也聽不見,只是重複做著自己的事。
他也會在謝逢川自虐似的祭出神力時,在一邊急得跳腳,罵罵咧咧道:「謝逢川!你就是個蠢蛋!不許再傷害自己了!你再這樣!我再也會不理你了!」
可謝逢川依然什麼都聽不見,似乎他連碰一下謝逢川,想阻止一下謝逢川都難。
元祈坐在宮殿前的台階上,看著謝逢川每日晚上提著一盞暖黃色的燈籠跨過台階,來到宮殿,翌日清晨再裹著一身薄霧出門。
他就這麼孤零零的從冬日跨過夏日,再跨回冬日,他的身邊除了韓鳳偶爾出現,就再也沒有其他人。
前世時間的流逝,與今世的時間流逝不同,前世百年,或許只是今世的一瞬間。
可元祈卻依然能感受到時間的沉重。
前世他死後,謝逢川就處置了所有去魔界屠殺他的長老們,其中甚至包括謝逢川的舅舅,以及謝逢川的師尊。
這就導致謝逢川身邊再也沒有親人了。
他每日都守在元祈身邊,用無法超度的亡靈去補全元祈的魂魄,只希望元祈能有一天醒過來。
可這一等,竟是三百年。
九州早已大變樣,天闕宗不再是天下第一宗,反而成了世人口中最神秘的一處宗門。
少司命的名號逐漸被百姓們遺忘,他們只是偶爾聽聞,在九州最荒涼的一處司命寢殿之上,住著一個惹怒了上天,被終身困在此處的神尊大人。
三百年的時間,足以改變許多。
對穿越時空的元祈而言更像是黃粱一夢,可對真正身處其中的謝逢川而言,又代表了什麼了?
元祈沒辦法去想。
或者說,他根本不敢去想。
……
這三百年來,元祈看著謝逢川用盡了所有亡靈,耗費身上所有神力,卻始終沒有等來到他醒來。
謝逢川坐在紅紗飄舞的床邊,膚色蒼白如紙,雙眼無神,一副生命即將走到終點的模樣。
可他卻在這日,等來了自己的飛升。
都說要成為神,註定要經歷各種折磨,體會人間的酸甜苦辣,品盡各種悲歡離合。
三百年的歷練,足以讓謝逢川具備了成為神的資格。
可謝逢川卻拒絕了。
只是上天賦予他的神力還並未消失,他帶著最後一絲神力,抱著元祈的身體去往了修真界最為神秘的時間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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