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乾淨。」清冷如翠珠落玉盤的聲音響起。
謝逢川捏著一節白色手帕,遞到了元祈手邊。
元祈撇著嘴,瞪了謝逢川一眼, 卻見謝逢川神色淡然,臉上竟一點羞愧都沒有,仿佛把元祈手指弄得亂七八糟的人不是他一樣。
元祈憤憤的接過手帕, 在手指上胡亂的擦了一通, 卻擦的亂七八糟。
突然,一節氤氳清冷藥香的手指覆在他手背上,帶領著他, 一寸一寸擦乾淨指縫中的液體。
擦完後,整張白色的手帕已經不能用了, 甚至還隱隱散發著麝香味。
元祈將髒手帕塞進謝逢川懷裡,瞪著謝逢川,似乎在說, 這是你的東西你自己解決!
謝逢川卻並不生氣,他微笑著抬起手,只聽「砰」的一聲,沾染著麝香氣味的手帕在空中碎成齏粉。
突然,紅轎外傳來一道不情不願的男聲——「少司命,吉時已到。」
元祈連忙狗腿的湊過去,很是黏糊糊道:「夫君,我都已經做完了,你是不是可以相信我了?」
他皺眉,委屈巴巴看著泛紅的指腹,抱怨道:「弄了這麼久,我手都酸了。」
可男人原本溫柔的神色突然清醒許多,就連暗藏著欲,色的眼眸也恢復了墨色的清明。
他抬起寬大的掌心,揉了揉黏糊糊的小狐狸的發頂,誇獎道:「寶寶很乖。」
元祈點頭,又睜著無辜的狐狸眼道:「那能不能不要綁著我了。」
「正巧吉時到了,我們下轎吧。」
可男人卻把他抱在大腿上,聲音很輕道:「別急,寶寶。」
「怎麼不急?」元祈眨著眼道。
「還有個東西沒戴上。」
「什麼東西?」元祈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婚服,又抬眸道:「我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可以直接去祠堂舉行道侶儀式的!」
可男人卻輕輕的搖了搖頭,修長的手指上突然纏繞著一節紅繩。
元祈瞳孔震顫,像小狐狸似的止不住往後縮。
男人低頭,薄唇貼在小狐狸耳邊,沉聲道:「還沒給寶寶戴上紅繩。」
元祈不滿的瞪大眼睛,「為……為什麼還要綁我?我都已經這麼主動了?!」
男人平直的唇角微微勾起,那似乎是一個溫柔的微笑,可卻透著陰冷的氣息。
男人慢條斯理,且不容拒絕的將小狐狸兩隻的手腕綁在一起。
小狐狸委屈的眼紅。
男人掀起眼皮,看著瞪著他的小狐狸,淡淡道:「不是綁,是戴紅繩。」
「寶寶的手腕這麼白,戴著紅繩一定很好看。」
……
說是戴,但其實就是綁。
但羊入虎口,元祈決定還是繼續演下去。
他乖乖的被謝逢川抱著下了轎子,只希望謝逢川能心軟,看在他乖的份上,把這紅繩解了。
天闕宗坐落在天都城郊外,通往天闕宗的台階很長,足有九百九十九節台階。
但是歷代娶親的修者,都要抱著道侶徒步回宗門,不允許藉助術法和外力幫助。
天闕宗山頂上,早就圍滿了觀望的弟子們。
這些弟子們大多年輕,雖然對少司命喜歡上魔界之人心有不滿,但還是愛湊熱鬧。
一個個都伸著腦袋看。
只見少司命身姿挺拔如松,穩穩的橫抱著身穿絳色婚服的男子,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被抱的男子五官昳麗,竟美的讓人忽略性別,埋在少司命胸口的臉頰紅撲撲的,狐狸眼更是濕紅,飽滿的嘴唇泛水紅一片。
他輕輕的抿著唇,纖長的羽睫輕顫,給人一種無辜誘人的天真模樣。
眾弟子紛紛深吸一口氣。
沒見到這位小祈公子之前,他們都懷疑少司命說不定是被下了魔界降頭。
否則為什麼要忤逆葉宗主的命令,甚至和葉宗主因此事冷戰僵持好幾日,都要與小祈公子結為道侶。
這完全不是少司命以往的作風。
可今日一見,他們心裡突然有了答案。
雖說修真界都傳少司命乃是千年來最有望飛升之人,甚至有可能比他的師尊還要更早飛升。
但少司命沒飛升之前終究是個凡人,免不得會被美色迷惑心智。
其中一個弟子嘖嘖道:「長得確實漂亮,像個狐狸胚子似的。」
「竟然比少司命還要白,嘖嘖嘖嘖嘖,這小祈公子害人不淺啊。」
「但再美的容顏總會有看膩的那一天,真希望少司命結為道侶後,能迷途知返啊。」
隨著弟子們的議論,少司命已經抱著懷裡的小狐狸登到了宗門前。
可少司命氣不喘,胸不悶的,身上的絳色婚服也一絲不苟,白皙的額頭乾淨清爽,一點都沒有爬樓梯的狼狽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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