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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祈瞳孔震顫,突然發現這根本不是普通的白菩提,這每一粒白菩提都是上仙的精元。

上仙蒼老的臉上露出破釜沉舟的堅定,似乎他等謝逢川來此處已經等了許久了。

只見那白菩提破空而去,直朝謝逢川的太陽穴襲去,似乎要抽掉少司命的情根,將他唯一的徒兒撥到正軌。

謝逢川眉頭緊蹙。

這瀑布里的人畢竟是修真界唯一一個差一步就羽化成仙的人,雖說當年被謝逢川困在這裡長達十年,可實力仍是不容小覷。

元祈下意識攥緊了謝逢川的袖袍,只見謝逢川揮舞司命法杖,銀白色靈息與金色靈息相撞,震得洞穴里岩壁震顫,落石飛舞而下,影衛們四散奔逃。

而就在師徒拉扯之際,這幻境突然扭曲,將三人一齊吸了進去。

……

元祈醒來時,頭痛欲裂,耳邊響起水滴落在青石上的聲音。

他睜開眼,只見一處熟悉的山洞映入眼帘。

他竟然被吸到了和謝逢川最初相遇的秘境裡,秘境口的曼陀羅開的鮮艷,角落的青石潤澤如玉。

四周還有生火的痕跡,甚至他躺的這塊地還墊了厚厚的被褥。

這被褥是當初他嫌地上硬墊的。

按理說,他離開這處秘境也有兩三月有餘,可沒想到這塊被褥還是很乾淨,甚至還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花香。

元祈撓了撓腦袋,他為什麼會來這?

直到不遠處傳來一道咳嗽聲,那咳嗽聲有些許沉,卻也有些清冷。

元祈抬眸,只見謝逢川突然出現在洞口,他換了一身新衣服,是雪白的長袍,可卻也與以往的白袍都不同。

這身白袍上添了銀白色的絲線紋理,愈發襯得他清冷如雪,還莫名的有了幾分矜貴的氣質。

元祈努了努唇,將視線移開,他承認他更喜歡穿白衣的謝逢川,但是他不會再那麼沒骨氣了!

他狐狸眼四處亂轉,似乎在找什麼。

謝逢川不疾不徐的在青石上落座,脊背挺直如松,高束墨發的白色髮帶自然垂落,顯得那張俊美的臉如春水般洗過。

他緩緩轉眸,看著元祈道:「你在找什麼?」

元祈卻將臉別開,沒理謝逢川。

他在找謝逢川的師尊,他記得他們三人一起被吸了進來,怎麼這處秘境只有他和謝逢川,上仙卻不見其蹤。

但轉念一想,天闕宗後山禁地錯綜複雜,甚至系統說過,時間隧道也在這秘境附近,說不定上仙被卷到別的秘境裡去了。

只是,他該怎麼離開這個秘境呢?

元祈坐在被褥上,認真的思索著,他知道謝逢川肯定知道怎麼離開,但他硬是憋著一口氣沒問。

面對元祈的冷眼,謝逢川臉上並未浮現怒意,甚至還有幾分坦然。

他靜靜打坐,似乎與元祈最初相遇時一樣,等著元祈主動找他。

因為元祈慣沒有什麼耐性。

況且剛剛兩人被捲入秘境時,謝逢川已經把前世的記憶悄無聲息渡入了元祈腦海,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前世刺穿元祈的那把劍,並不是他的,而是一把拙劣的偽造品。

他也並未參與屠殺,元祈臨死之際見到的最後一個人也不是他,而是他的師尊。

他的師尊放任一切發生,放任天闕宗的那些長老貪圖司命心頭血,屠殺了他的小狐狸。

可僅僅只是想到這,謝逢川剛平息的心境漸漸變得憤怒、扭曲。

指甲深陷進肉里,他自虐似的讓手心血肉模糊。

縱使這一切不是他所主導,可卻又與他脫不開關係。

他當初給小狐狸心頭血,是希望能保護好小狐狸,可卻從未想到,那竟是刺向小狐狸的一把利刃。

但他知曉這一切,也是在不久前。

他雖在十歲時就知道這是轉世,但卻並不知道上一世他與元祈發生的一切。

他只知道他的夢裡經常會出現一道人影,看不清臉,更不知道此人的姓名。

那人躺在血泊里,說魔界的霞光特別美,希望有一天能和他坐在魔妖交界的柵欄處一起觀賞。

可萬千劍刃卻刺穿了那人的胸膛,把那人變成一道模糊而又猙獰的血影。

但謝逢川那時候就知道,他要保護好夢裡的那人。

他開始在九州排兵布陣,殺掉了所有前世覬覦他心頭血之人。

當然,他第一個先報復他的人便是他的師尊。

他永遠都記得師尊被他困在天闕宗後山時的場景,當時師尊眼裡滿是不可思議,問他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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