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元祈如受驚的小兔子般站直身體,連忙諂媚道:「我怎麼可能會害怕少司命啊?我那麼喜歡少司命,尊敬都來不及呢。」
「嗯。」謝逢川臉上的陰沉稍散,又淡淡道:「進來。」
…
再一次來到謝逢川的客房,元祈感覺四周的溫度似乎比之前要冰冷了許多,讓他有一種如墜冰窟的錯覺。
謝逢川緩緩而行,在桌案前坐下。
元祈害怕的對著手指道:「少司命,您叫我進來做什麼啊?」
「磨墨。」
又磨墨?
元祈頭頂的碎發不悅的翹起。
可謝逢川讓他磨墨做什麼?
元祈的視線裝作不經意的往桌案上瞅,這一瞅卻突然聞到了一絲氤氳著苦藥香的血腥味。
元祈定睛一看,只見謝逢川的桌前,放著一張泛黃的宣紙,可宣紙上卻十分乾淨,只有頂頭用鮮血寫了兩個字。
元祈的心臟跳動了一下,他伸長脖子去看,還沒看清那是什麼字。
謝逢川就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冷冷道:「過來。」
元祈慢吞吞移到謝逢川的桌前,而因為離的近了,他也終於看清那白紙竟然寫著——契書兩個字。
元祈瞳孔震顫,謝逢川突然用血寫契書做什麼?!
可根本來不及細想,謝逢川就將一塊堅硬的硯石遞給他,示意他磨。
元祈顫顫巍巍磨著墨。
謝逢川垂眸道:「你說你喜歡本司命,可是真心?」
元祈像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連連點頭道:「自然是真心,若不是真心,弟子又怎麼會半夜出去尋野草,只為給您煮一碗野菜粥呢。」
謝逢川卻輕輕的笑了一聲,只是那笑聲聽起來陰森瘮人。
他緩緩道:「甚好。」
「甚好?」元祈一頭霧水。
只見謝逢川寬大的袖袍拂在桌上,修長的手指拿著毛筆,沾上了他磨的墨,在宣紙上落下幾個遒勁的大字。
元祈最近在雲隱宗修學,又在謝逢川的單獨輔導下,如今已經能認識許多古文了。
只見謝逢川寫的第一個字,竟然就是元祈的姓氏。
元祈咬緊了唇,只見謝逢川落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幾乎只是瞬息之間,宣紙上就寫滿了龍飛鳳舞的毛筆字。
而看到謝逢川寫下的內容,元祈差點沒直接暈厥過去。
謝逢川這是寫的什麼啊!!這是寫的他的賣身契嗎?!
不僅不許他離開謝逢川五丈之外,甚至還讓他跟著回天闕宗,履行什麼儀式。
那兩個字元祈有些認不清,但卻看見下面寫的。
若是履行了那個儀式,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從謝逢川手中逃走,甚至有點像謝逢川的所有物,不許跟任何人有過於親密的來往,謝逢川讓他往東他就得往西,讓他往西就得往西。
元祈牙齒都快咬碎了!!
他可是活生生的人,就算他偷了幽冥靈燈,謝逢川也不該立下這麼沒人權的契約吧!
而且契約最後一行寫了,若是有誰違背了契約,就會被終生關進籠子裡好好調教,終生再無重見天日的機會。
元祈無聲的罵了一聲髒話!
謝逢川這也太狠了!這跟囚禁有什麼區別?!他死也不會簽這個賣身契的!
可就在此時,謝逢川落下最後一個字,甚至慢條斯理用小刀劃破食指,鮮血的血液在燭光下緩緩流動,被謝逢川輕輕按在了宣紙的末尾處。
元祈腳步悄悄往後挪,但謝逢川卻抬起眼眸,輕輕的看了他一眼,「過來。」
元祈訕笑道:「少司命,您寫這些東西做什麼啊?弟子又沒犯什麼錯,為什麼要給弟子寫這種東西啊?」
「你剛剛說過是真心喜歡本司命?」謝逢川卻淡淡的問道。
「額…」元祈沒想到謝逢川會問這個問題。
「既如此,本司命給你一個機會。」
「機會?什麼機會?」
「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元祈慌張的後背起了一層熱汗,「弟子確實是真心,還需要怎麼證明啊?」
「是嗎?」謝逢川嗤笑一聲,燭光下的那張俊臉卻猶如索命的男鬼,「那你是拒絕了本司命給你的機會?」
這聲音甚至能稱得上溫柔,可元祈卻在其中聽到了陰森的殺意。
仿佛元祈若是不接住這個機會,謝逢川必有更多殘忍的法子讓元祈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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