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樓清雪解結界的事,可不能讓謝逢川知曉。
不過今晚的舟會熱鬧非凡,五湖四海來了好多人,堵得蜀都城的街道水泄不通。
少司命對凡間的娛樂並無興趣,更不喜歡去這麼嘈雜的地方。
元祈的眼珠子狡黠轉了轉,到時候他一個人去舟會,把謝逢川單獨留在包廂里就行了。
靈杏卻拿出兩張金光閃閃的令牌,遞給元祈道:「今晚拿著此令牌就可以入場了。」
元祈眼睛一抬,就看見了兩張令牌。
他連忙接過一個,把另一個把靈杏那邊推,笑著道:「靈杏姐姐,給我一張就行了,少司命日理萬機,好不容易出來歇息一天了,還是別讓他——」
可話未說完,就聽見對面的男人輕輕「嗯」了一聲,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接過令牌,寬大袖袍紛飛間,元祈似乎又聞到了那氤氳的苦藥香味。
元祈一時無措微微啟唇,看著謝逢川慢條斯理的收下令牌,眼睛幾乎都快看直了。
但很快他就收斂情緒,撐著臉,笑吟吟道:「少司命,我聽說今晚的舟會人特別多,你喜靜——」
可他話未說完,就見謝逢川對靈杏微微頷首,表示令牌他收下了。
又撩起薄而窄的眼皮,很是幽深的看著喋喋不休的小弟子,眼眸倏然又沉了幾分,似乎在說,你別以為本司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休想。
……
幽蘭樓後方有一條波光粼粼的護城河,豪華彩舫已停在河中央,舫上掛的紅燈籠在夜裡散發著橙色的光芒,愈發顯得華麗而又唯美。
微風吹過,彩舫四周的紅紗飛舞,只隱約能看見幾個魚貫而入的侍女,將箜篌擺在了染著幽香的桌岸邊上。
臨近亥時,河岸邊已經圍滿了人,這些不僅是蜀都城的居民,還有許多從五湖四海趕過來想一窺樓清雪真容的人。
元祈和謝逢川持有令牌,被安排在幽蘭城巨大的觀星台上看著這一切。
這裡視野極好,能將彩舫上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不過這觀星台上人也特別多,大多都是家世顯赫的公子小姐們,身邊都跟著小廝和侍女們,有要喝酒的還要吵著要聽曲的,一時之間竟也十分熱鬧。
觀星台上方掛滿了圓潤的紅燈籠,元祈站在觀星台上,看著河岸邊上圍滿了烏央烏央的人,而白日裡還熱鬧的集市,竟然都空無一人。
他雙手撐著臉,胳膊撐在鎏金的圍欄上,不停的感嘆這可真是萬人空巷,樓清雪的人氣可真高,跟現代社會最頂流的女明星似乎沒什麼區別。
不過他的腦海里並沒有關於樓清雪的回憶,想必樓清雪之所以和他交好,也是因為原主的緣故。
而就是他這一發呆,河上的彩舫突然動了起來,觀星台上的公子小姐們一時也都興奮的圍了上來,擠的元祈臉都變形了。
但同樣臉變形的,還有站在元祈身邊,一臉冷漠的司命大人。
司命大人似乎這輩子都沒經歷過這樣的場景,總是規整的長袍被擠得皺皺巴巴,四周都是喧囂的嚷嚷聲還有笑聲。
司命大人眉頭緊皺,顯然十分不適應,也不喜歡這樣的場景。
但元祈卻覺得這樣的司命大人,看起來又彆扭又格格不入的,實在是有趣。
他單手撐著臉,紅燈籠下,那張清秀的臉愈發白皙,唇角上揚,露出兩個興奮的小酒窩,越過了身邊吵鬧的人群和笑聲,很專注的盯著司命大人。
謝逢川感受到身側那熱烈的注視目光,耳根處泛著不易察覺的紅。
他的脊背因周圍的喧鬧緊繃著,此時卻又因這目光而不自覺的鬆懈下來。
他不自在的轉過視線,就撞進了那雙圓潤而又乾淨的眼眸里。
元祈的眼睛簡直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比頭頂的紅燈籠還要暖,讓人根本無法移開視線。
謝逢川的脊背又不自覺緊繃著,但他知道這不是厭惡的感覺。
直到元祈托著腮,對他笑的甜甜的道:「司命大人,你長得真好看。」
轟隆一聲。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謝逢川心裡坍塌,謝逢川的胸膛處傳來重重的心跳聲,但他卻不動聲色,沒有表現出任何端倪。
可元祈說完這句話,就將腦袋扭了回去,聚精會神的看著河上的動靜,似乎剛剛的話只是心血來潮隨口一說。
……
離夜舟會還有一段時間,元祈在觀星台上呆不住,便吵著下樓,來到河岸邊繁華的集市上,一會探頭探腦看看小花燈,又一會探頭探腦看看小糖人。
謝逢川緊緊的跟在元祈身後,清冷的視線只盯著在人群中穿著水綠色長袍,眼眸很圓很亮,似乎對一切都充滿著好奇,探頭探腦的小弟子。
元祈再次從一個擁擠的小糖人攤販里擠出來,狐狸眼裝作不經意的往後瞥,結果還是看見了在他身後,永遠都不會超過一丈遠的少司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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