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要跳下床時,遠處的紗幔外傳來交談聲。
似乎是韓鳳在說話,「少司命,您故意放出雲隱宗後山的秘境有起死回生之能的消息,法度長老果然上當忍不住現身了。只是可憐了葉小公子,承受了剜心之痛,還要在床上白白躺上好幾日。」
元祈縮回毛茸茸的小爪子,躲進被褥里,小耳朵警惕的豎起。
怎麼回事?
秘境一事難道是謝逢川一手策劃的嗎?
紗幔外傳來寬大袖袍拂過桌案的沙沙聲。
透著模糊的紗幔,元祈似乎能看見謝逢川此時的模樣。
他一定身姿挺拔坐在桌案前,白袍穿的一絲不苟,衣領嚴絲合縫的包裹住他的脖頸,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握著紫毫毛筆,手背上能看見清晰的淡青色脈絡。
深邃的眉眼低斂,刀削般的薄唇緊抿,他清冷的臉上沒什麼神情,只是淡淡的在宣紙上落下一個又一個遒勁有力的大字。
每次給元祈講學時,謝逢川就是這幅模樣。
紗幔外響起謝逢川清冷而又低沉的聲音,「沒什麼可憐的,正好這次能讓他長長記性,免得被人騙得什麼也不剩。」
韓鳳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看謝逢川,似乎想說您還不是這樣被人騙過。
但謝逢川撩起薄而窄的眼皮,冷冽的看著他道:「看本司命做什麼?」
韓鳳連將視線移開,心虛道:「沒沒沒,屬下只是覺得,這長記性的方式,是不是有些太偏激了?」
元祈縮在被子裡連連點頭。
謝逢川冷冷道:「不偏激他如何能長記性?」
韓鳳嘆了口氣道:「也是,葉小公子太過於信任他人,希望這次過後,葉小公子能提高點警惕性吧。」
謝逢川沒有說話,紗幔外有瞬間的安靜。
韓鳳又突然道:「少司命,您之前說葉小公子命中本有一劫難,是在他六歲的時候,只是當時您雖然替他擋過了一劫,但那劫難卻沒那麼容易被化解,這一次葉小公子經此一事,那劫難會不會就此徹底化解?」
「應當如此。」謝逢川淡淡道,可他的聲音又突然變得很深沉,透著幾分微不可聞的孤寂,「但很多時候,有些人的命運和結局並不一定那麼容易被改變。」
縮在被子裡的元祈卻瞬間怔住。
謝逢川在說什麼?
他怎麼會知道葉千鳴六歲的時候會有劫難?還替葉千鳴擋了一劫。
甚至聽謝逢川的話,他似乎知道每個人的結局走向。
但這不可能啊。
元祈他是穿書的,所以他才會知道每個人的結局,也知道葉千鳴六歲時會有一劫。
難不成謝逢川也是穿書的?
但元祈使勁搖了搖腦袋,這就更不可能了!
謝逢川那麼古板,完全就是被封建教條醃入味了的老古董,絕對不可能是他這種來自新新社會的新青年。
可就在元祈想聽更多時,紗幔外的謝逢川和韓鳳突然轉換了話題。
只聽韓鳳道:「少司命,怎麼昨日沒見到元祈來您這聽講學呢?」
「他不聽話。」謝逢川淡淡道。
隨後,寢宮內響起袖袍從空氣中划過的聲音,黑靴踩在地板上,隔住裡間的紗幔被一節修長的手指撥開。
元祈心虛的縮進了被子裡,用被褥蓋住毛茸茸的雪白小腦袋。
但下一秒,被褥就被修長的手指掀開,床架周圍氤氳著一股冷藥香味。
小狐狸沒了被褥,露出可愛的毛茸茸小腦袋,他兩隻小肉墊深陷進床褥里,圓潤潤的狐狸眼害怕的望著眼前高大而又健壯的男人。
謝逢川彎下腰。
小狐狸可憐的往後縮,原本平鋪到毫無褶皺的床褥上多了好幾個小小的肉墊腳印,讓這冰冷的床都顯得溫馨了許多。
謝逢川的嘴角微不可聞的輕勾了一下,他長臂一撈,就將冰雪可愛的小狐狸撈進了懷裡。
元祈被迫趴在謝逢川的手腕上,軟乎乎的肚子被謝逢川手腕上的骨頭硌的很不舒服。
謝逢川卻穩穩的抱著他掀開帷幔,走出裡間,在韓鳳震驚的眼神中,抱著小狐狸很淡然的坐在了桌案前。
韓鳳揉了揉眼睛,看著趴在謝逢川大腿上冰雪可愛的小狐狸,蓬鬆的毛茸茸大尾巴正不安的蜷縮著,小耳朵有些無精打采的耷拉在腦袋上。
雖然能看得出來這隻小狐狸可能是被自家主子強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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