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哄鬧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南宮景綱想把元祈從位置上扯下來,卻已經聽見了書舍外推開院門的咯吱聲。
南宮景不得不鬆手,快速找了個離自己最近的第三排位置,可他還憤怒的不甘心的死盯著元祈。
元祈紅著臉正了正領口,也扭著腦袋死死的盯著他,圓滾滾的狐狸眼裡滿是不服輸。
南宮景氣得咬牙,嘴裡的肉包子都沒吃完,憤怒的對元祈隔空揮舞著拳頭,可揮舞了一半,他的拳頭滯在空中,又趕忙放下,總是不羈的眼眸里流露出了一絲仰慕和畏懼。
元祈猜想是天機長老走進書舍了。
可他不想放過南宮景,而且這是個很好的討好天機長老的機會。
南宮景緊張的坐好,就見元祈突然勾唇笑了笑,狐狸眼裡滿是不懷好意的狡黠。
他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元祈眼睛盯著他,可卻一手橫在桌上另一手筆直的舉了起來,高聲道:「長老,南宮景他偷偷帶包子進書舍吃!」
南宮景石化了,慌張的就想站起身來解釋,可卻被身邊的弟子拉著坐了回去,還在他耳邊小聲咕嚕了兩句。
元祈得意的扭回腦袋。
他自覺這一狀告的很好,雖然現世里他最討厭這種會跟老師打報告的古板學生,可往往這樣的學生最得老師的喜愛。
可元祈視線剛轉到教台上,就突然看見了一襲白如雪的白袍,那規整的白色腰帶上還掛著一塊白玉,空氣中漂浮著一股淡淡的苦藥香味。
「是嗎?」一道低沉而又沒有一絲感情的男聲在元祈頭頂迴響。
元祈渾身僵硬的扭過身子,鼻尖差一點就碰上那白如雪的白色腰帶。
他僵硬的把身子往後仰,幾乎呼吸停頓的昂起腦袋,只見謝逢川身姿頎長,端莊筆直的站在他桌前,冷清而又俊美的臉愈發顯得清新脫塵。
他薄而窄的眼皮低斂,修長白皙的手指間輕攏著一本靛青色古籍,白色髮帶垂至肩後,另一手還拿著元祈眼熟的白色教鞭。
元祈大腦一片混亂,手心汗濕了一片,腦袋恨不得埋到桌底下去,顫抖著唇道:「雲……雲蘅公子……」
不是說謝逢川離開雲隱宗了嗎?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
謝逢川卻抬起寬大的掌心,修長的手指覆蓋在元祈豎起來的書頁上,頎長的身子微微低伏,黑曜石般的瞳孔里閃過一絲危險的神色。
元祈憋得都快缺氧了,白皙的臉頰再次染上淡淡的紅色,莫名讓人聯想到那嫩到能掐出汁水的水蜜桃,似乎也是這般紅。
謝逢川移開視線,可又忍不住掃過元祈紅彤彤的臉頰,又掃過那水紅的唇。
元祈被看得毛骨悚然,愈發心虛的垂下腦袋,頭頂翹起的細軟碎發也不安的顫了兩下。
謝逢川眉心緊攏,視線移到那本被元祈捏到皺皺巴巴的湛藍色書籍上,直起身冷聲道:「書拿反了。」
元祈:「……」
書舍里鬨笑一堂,本來他們看元祈占了那麼好的位置,還那麼認真好學的模樣,以為他還真有幾把刷子呢,沒想到連書拿反了都不知道。
元祈被笑得有些生氣,硬著頭皮把書擺正。
這真不能怪他,是這書太複雜難懂還全是繁瑣古文的緣故,比之前謝逢川在秘境裡給他的天闕宗規訓還枯澀難懂,他沒學過古文,看不懂當然是正常的。
想到此,元祈又高昂起了腦袋,可直到又觸碰到教台上那道清冷高潔的目光,又像霜打的茄子般耷拉下了腦袋。
…
謝逢川氣質出眾,授課時也很是賞心悅。
他身姿頎長,簡單白袍被他穿的挺闊板直,腿又長又直,無論是轉身還是掌心輕攏著書籍的動作,都顯得清風明月、優雅高貴,斯文而又禁慾。
他的聲音帶著絲絲磁性,低聲誦讀著典籍時,格外的舒緩好聽,讓人如沐春風。
那些本就仰慕謝逢川的弟子們愈發激動。
沒想到入雲隱宗的第一門課業竟然就是由少司命親自授課,這九州哪還會有比他們更幸運的少年們啊!
比起其他弟子們的激動和興奮,元祈則是傷心到了谷底。
他坐在書舍最顯眼也就是離教台最近的位置,一舉一動都在謝逢川眼皮子底下,有時候他只是坐著扭了扭屁股,撓了撓後背,都能被謝逢川注意到,向他投來極為冷峻以及不滿的目光。
元祈又傷心又委屈,雙手撐著下頜,嶄新的雲隱宗典籍被他蹭的書頁捲起,一副十分不愛惜書籍的模樣。
他長長的小聲嘆了口氣,謝逢川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能聽見,但卻一個字都聽不懂,跟聽天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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