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鳴是謝逢川的表弟,跟葉千鳴站在一起,那不就等於直接舉了個——「我在這」的牌子給謝逢川觀賞嗎?
而且他已經感知到了好幾次謝逢川的眼神似有若無的從他身上掃過。
等所有弟子們都站在殿前廣場,天機長老象徵性的摸了摸自己長過下巴的黑鬍子,咳嗽兩聲潤了潤嗓子道:「想必能來這裡的都是世家之中最優秀的子弟,容老夫先做個自我介紹…」
在一連串催人慾睡的發言中元祈卻還保持著清醒的警惕性,發動平生所有智慧想著能從這裡逃出去的法子。
當初他覺得這偏僻的位置有多好,現在就有多想死。
而且若是直接逃,又或者突然要退宗,肯定會惹來謝逢川和大眾的注意。
不可。
天機長老渾厚的聲音在耳邊迴蕩,「當然,我們雲隱宗設計了三十六門考核課程,若想成為雲隱宗的入門弟子,必須通過三十六門課程的考核方可入派。反之,不合格者三日後將會由雲舟護送下山。」
三十六門課程?
元祈高考也沒學過這麼多課程。
但吐槽歸吐槽。
這三十六門課程不是很好操作嗎?
只要他門門拿零分,那不僅僅是謝逢川,就是清心殿上那些看著就老掉牙的古董們估計都容不了他,等考核結束就迫不及待將他趕下山!
太好了!太好了!
元祈手指緊握成拳放在胸前,悄悄的吐出一口氣,帷幔下的臉露出滿意的笑容,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只是這笑容還沒綻放到最大,那些擠在他身邊的弟子就突然散開,自動的把他留在原地,形成一個圓形的包圍圈。
什麼情況?
元祈慌亂無措。
「對,就是那個弟子,別再東張西望。」天機長老充滿著威嚴的聲音響徹整個棋盤廣場,「你為何戴著帷帽?還站在最角落的位置?」
元祈突然被點到,渾身每個細胞都緊繃著,他刻意壓低聲音,緊張道:「回長老,我…」
他本來想說自己感染了風寒,但想到上次他說感染風寒時謝逢川也在場。
於是語調一轉,夾著嗓子道:「弟子長得太醜了,怕……怕嚇到大家……」
他這聲音實在稱不上好聽,再加上矯揉造作的語調,引得周圍弟子臉上都露出鄙夷的神情。
天機長老更是抽搐著眉頭,似乎有些後悔跟元祈搭話,但還是一派莊嚴道:「我們雲隱宗一貫以實力說話,從不以貌取人,這位弟子不必對容貌過度在意,還是取下帷帽罷。」
元祈卻扭捏著攥緊帷帽,突然跺腳撒嬌道:「不…不要嘛…弟子害羞…」
周圍弟子臉上的神情已從鄙夷轉為驚嚇了,甚至還有人悄悄的離元祈更遠了些。
元祈要的就是這效果,帷帽下白嫩的小臉露出得意的小神情。
天機長老臉上的神情更徹底掛不住了,上下打量了元祈一番,身材弱小,看著沒什麼力氣,修為也不過才剛金丹,必是通過不了他們雲影宗二十門課程考核的。
他咳嗽一聲道:「既如此,那——」
可他話未說話,那站在最高處的白衣男子突然開口了。
「慢著。」
這聲音清冷而又富有磁性,好似山泉間汩汩而流的溪水,讓人僅僅只是聽著都覺身心愉悅。
眾人都覺得撫慰了剛剛受到創傷的心靈。
「雲蘅?」天機長老抬頭看向高處,臉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正要開口,可謝逢川卻一揮袖袍,他單手背在身後,目光清冷而又疏離,如同神明般踏破虛空從天而降,緩緩落在了元祈面前。
微風吹動他的清雅長袍,身後的白色髮帶也被吹落在他的肩上,愈發顯得這張臉丰神俊朗,清貴高冷。
周遭響起了一眾激動的呼吸聲。
元祈則是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他都這麼扮丑了,還能被謝逢川注意到嗎?!謝逢川應該最討厭他這種嬌柔做作的人才對。
「你叫什麼名字?」謝逢川身姿頎長,長身玉立,對元祈冷淡道。
他站在變換了身形的元祈面前,要高出一個頭來。
元祈帷帽下的小臉汗淋淋一片。
謝逢川明明是清風明月的打扮,但為什麼壓迫感這麼強烈!
元祈夾著嗓子,脫口而出的「少」字讓他咬住了嘴唇,他硬生生把那字憋回去,低著頭道:「回公子,我叫元…祈。」
他是想撒謊的,畢竟跟元箏撞姓了。
但是假如換個名字,葉千鳴說不定會懷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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