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斷斷續續說完一句話,難受得直喘氣,耳根都泛著緋紅,濕紅上翹的眼尾掛著晶瑩的淚珠。
鐵錘心碎成一團,無措而又擔憂,手卻只敢虛扶著去拍元祈的背,「元祈小弟,你快躺下吧,你病成這樣了,怎麼今日早上不跟鐵錘哥哥說呢?」
元祈虛弱的笑了笑,狐狸眼亮晶晶,「只是一點小病而已,我…自己就可以熬過去的。」
「怎麼會是小病?」鐵錘心疼的捶著額,「你大老遠來我們蜀都城一趟,人生地不熟的,還感染了這麼重的風寒,鐵錘哥哥心裡過意不去啊,鐵錘哥哥這就帶你去醫館!」
「不…跟鐵錘哥哥沒關係。」元祈說著,又咳嗽了兩聲,「我會自己去醫館的,鐵錘哥哥好不容易能有去見少司命的機會,就不勞鐵錘哥哥費心了。」
鐵錘卻急到跺腳,「元祈小弟!你如今生病,鐵錘哥哥怎麼可能心安理得自己去看少司命?鐵錘哥哥帶你去最好的醫館!」
…
馬車緩緩行駛在街道上,元祈特地選了離城主府最遠的一家醫館。
那是一家郊外的醫館,環境比較簡陋,可因地皮便宜,蓋著茅草的醫館建得如四合院般方正古樸。
元祈被鐵錘攙扶著下了馬車,只見醫館雖大,可里里外外卻坐滿了不少婦孺老少,皆都面黃肌瘦,愁容滿面的直咳嗽。
他畢竟是裝病,不想占用醫師,想簡單抓服藥即可,鐵錘一開始不同意,可見元祈手上的血色比之前好了許多,便也鬆了口。
兩人走進醫館,一路上引來不少注視。
一是因為鐵錘人緣廣吃得開,在哪都有認識的人。
二是因元祈的氣質過於出眾,一襲水藍色長袍襯得他身姿頎長,又戴著神秘的帷帽,就更引人注目了。
寬大的院子裡坐滿了等著排隊問診的人,靠近裡屋的位置用一塊白色紗幔隔開,似乎是醫師在裡面問診。
而東邊的梅樹下,有個學徒模樣的青年正在曬草藥,見到鐵錘笑道:「鐵錘,好久沒見你來醫館,你身邊這位公子是?」
元祈側身,微微彎腰當作打招呼了,禮貌道:「您好。」
他的聲音又乖又軟,特別招人喜歡,青年拿著草藥也笑著回道:「您好。」
鐵錘道:「是我新認識的弟弟,人特別乖,海月城來的,人生地不熟的昨夜又感染了風寒,我帶他過來抓服藥。」
曬藥的青年很熱情,連忙放下手中的活過來詢問元祈的身體狀況。
鐵錘看著滿院的病人道:「今日醫館的人怎麼這麼多啊?」
那青年看了眼院中的白色紗幔,笑著道:「你別說,是謝公子來啦!正在義診呢!」
「哦?可我記得謝公子兩個多月前剛來過一次啊。」鐵錘疑惑道,似乎跟這謝公子很熟。
青年笑道:「謝公子近日因事正好在蜀都城,我們掌柜專門請過來的,謝公子等會還有急事呢,估摸再忙會就要走了。」
「謝公子?」元祈疑惑道。
他緊張的攥住了袖角。
但轉念一想,自己實在是太敏感了,這世上姓謝的人那麼多,況且現在謝逢川應該在城主府做客呢。
鐵錘道:「是啊,謝公子是我們這的大恩人,他每三月來一次義診,不僅醫術高超,還不收任何診費和藥費,我們這的老人家啊都把他當神明供著呢。」
說話著,紗幔那邊傳來一陣「哎喲」聲。
元祈順著聲音望去,只見義診隊伍最前端,有個佝僂著背的老婆婆起身時不小心摔在了地上,藥材全部散落在地。
老婆婆看著滿地的藥材,急的都快哭了,連忙趴在地上,用滿是老繭的雙手將藥材小心撿起來放在藥包里。
白色紗幔被風吹開,露出白袍一角,一道清雋如流水潺潺的男聲飄了出來。
「韓鳳,給老人家重新拿一副藥。」
這聲線沉穩而又帶著絲絲磁性,本是溫和的語調,可聽在耳朵里,卻似乎沒什麼感情。
元祈如被雷劈般震在原地,手心後背起了一層冷汗。
轉眼間,院裡的風更大了,徹底吹開白色紗幔,露出坐在木椅上的年輕男子。
男子一襲清雅白袍,墨發高束,白色髮帶垂落在肩上,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名貴裝飾,瞳孔深邃,清俊的五官乾淨而又端莊,似乎只是個鄉野間最普通的英俊醫師。
他的手指骨節分明,掌心寬大,輕輕的將藥遞給老婆婆,柔聲道:「無礙,老人家,把藥拿好。」
那老婆婆雙手接過藥,感動的要跪地磕頭,卻被名叫韓鳳的男子給扶了起來。
元祈的心臟重重的一跳,連忙將視線轉向另一邊,可謝逢川那雙淡然無波的眼眸卻突然望了過來,與他隔著帷帽上垂落的白紗對視。
第25章 好好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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