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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夙突然站直身體,把謝予牢牢地擒住,謝予被他抵在身後的桌子上,硌得後腰疼。

「你要拋下我一個人嗎?」

謝予聽清楚寒夙的話,只覺得他有些不對勁。

「我送我媽回去,順便回家看看,你也想一起去嗎?」

謝予嘆一口氣,摟住寒夙,「不會再拋下你了。」

夜色正濃,寒夙摟住謝予,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陪著他一路走來的人都散了,只有謝予如今還留在身邊。

第二天,寒夙陪同謝予去看望了林婉清。

林婉清早早就收拾好了要帶的東西,看到寒夙和謝予進門,她抬起頭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素未謀面的年輕人。

寒夙身姿挺拔,模樣英俊,氣質內斂,眉眼間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疲憊,林婉清知道他的一些雷霆手段,但寒夙身上卻感受不到煞氣,看模樣是個能託付住的,想必也不會虧待了謝予,在戰亂時期還能托人來保住自己,可見也是個心思縝密,又肯為人下力的孩子。

對謝予有心就好。

林婉清看得開,她被謝崇勛困了一輩子,知道有情飲水飽的道理,自然也不會想著去拆散他們。

林婉清熱絡地招呼寒夙進來坐下,謝予和寒夙並肩坐在屋內的長凳上,林婉清坐在他們對面,謝予坐在凳子上感覺如坐針氈,對面坐著自己的親媽,他卻像是剛進門的媳婦,開始嬌羞起來。

林婉清給他們倒了茶水,謝予沒提前說寒夙要來的事,林婉清也沒準備什麼吃食。

「伯母,您真的不再考慮一下留在這裡嗎?」寒夙看著林婉清,歲月的痕跡在臉上蔓延,謝予長的跟她很像,眉眼間的那份英氣好像帶著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

林婉清笑著搖頭,「我現在還沒到老的動彈不了的時候,等到時候我真動不了了,還是得要你們來照顧我。」

林婉清頓了頓,「謝予不說,我也知道這些年你們過的不容易,人這一輩子,能遇上肯真心相待的人,別辜負了彼此。」

「我不會辜負謝予的。」

「好,我信你。」

林婉清看向謝予,又看了眼寒夙,「你們年輕人還是要多闖蕩,偶爾回去看看我,我就很知足了。」

三人又聊了一會,差不多該到了出發的時候。林婉清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帶著隨身的幾件衣服就夠了。

謝予拿著林婉清的布包,跟在寒夙身後上車。

寒夙一路送他們到車站,站台上人來人往。

他看著謝予扶著林婉清上了車,直到車門關閉的前一刻。

列車長鳴一聲,緩緩啟動。

寒夙站在原地,看到了謝予隔著車窗玻璃對他揮手。

寒夙站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獨自返回。

他內心煩躁,不知道這個時候該去哪,索性繼續回去辦公,像往常一樣處理文件,簽批命令。但是他今天的注意力明顯渙散,筆在紙上停留的時間過久,墨水暈開了字跡,寒夙才緩過神來,抽出那份作廢的文件丟到一旁。

謝崇勛的後事已經辦完了,新政府也在寒夙的一手操辦下初具雛形。

他轉轉悠悠,讓司機把車開到了之前的寒府。

這裡之前被聯邦強占之後就封禁了。聽他們的意思是說這個地方死了好多些人,不怎麼吉利,其餘的聯邦高層也不屑於將這座古老的府邸據為己有。

院子裡人沒幾個人,秦管家近日安排人手修繕了破敗的房屋,表面上還看得過去,多少恢復了些昔日的模樣。

推開厚重的大門,庭院蕭瑟而寂靜。

秦管家見有人進來,急急忙忙就從內房裡出來,見來人是寒夙,他臉上更多了分喜悅。

二人一同行走在略顯荒涼的舊宅中,寒夙停住腳步,看著眼前的建築,回憶著他並不算美好的童年。

兩人保持沉默,似乎都知道那是一個不可言說的傷疤。

「秦叔。」

「哎。」

「給我媽立個衣冠冢吧。」

寒夙站在門檻前,回望了一眼身後。

秋風起,落葉翻飛。

一切舊物斑駁不堪,園中的竹林卻依舊茂盛。

有人離開,有人歸去。

寒夙收回目光,轉身踏入歸途。

五天後,寒夙在車站外等著

謝予從車站出來,背後是人來人往的車站,前方是明媚的天空。

兩人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時間好像都因此停滯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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