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家站在門口,目睹了一切。待寒夙遠去,他進門,走到謝予身邊,對著站立在原地許久的謝予低聲勸慰「夜已經深了,先去休息吧。」
謝予應了一聲,回到二樓客房。熱水衝去一身疲憊,卻讓思緒更加清醒。他躺在床上,心事紛至沓來,卻始終不敢面對與聯邦交戰的恐懼。
謝予頭腦越很清醒,內心越發覺得空落落的。
說好的一起迎接新世界的到來,謝予就不該信他。現在想來,寒夙說過的話不計其數,究竟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新舊事物的交替,總要付出代價。」寒夙的話在腦海里迴蕩。謝予覺得寒夙說的很對,新舊事物轉換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明明之前他也做好了為戰爭貢獻一切的準備,賭上性命為理想與信念而戰,為什麼現在卻這麼膽小怯懦,畏畏縮縮?
他不能自控的開始回想有關寒夙的記憶,一遍又一遍。他還回想到之前他仿佛從瞄準鏡瞥了一眼寒夙青蔥的模樣。他以為那也許是一個嶄新的開端,沒準之後他就能快速的回想之前有關寒夙的一切。
但是事實並沒有如謝予所願,他依舊回想不起有關寒夙的半點內容。謝予又翻身,覺得今夜大概率無法入眠。他再也不能繼續欺騙自己。
第114章
他嘴上說恨,心裡卻越來越放不下寒夙。
之前他孤身一人,母親遠在戰爭之外,他才能毫無後顧之憂的去闖一闖,希冀能自己闖出一片新天地,能為自己,也為這個社會做點什麼。
他能毫無估計的將自己的生命置於不顧,卻不能感同身受寒夙,他的心也不是石頭長的,不能將寒夙摘個透徹。
他放心不下寒夙。
他明知道寒夙不會輕易受傷喪命,但是寒夙那輕飄飄的兩句話卻深深釘在了謝予的心底。
謝予在黑暗中焦灼,心底的煩悶愈演愈烈。
夜深人靜,謝予躺在床上,拉緊自己身上的薄被,蓋住下巴,只留一雙眼睛,在黑夜籠罩的臥室里,他頭腦越發清明。
謝予拉開被子,他側頭望向床頭櫃旁的復古壁燈,昏黃的光暈在空氣中蔓延,暈染開一處光亮,映出一片朦朧。他舉手擋住那束光,試圖逼自己平靜下來。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恍惚間已經過去了好久。他再次抬頭看向牆上的掛鍾,借著壁燈微弱的燈光,謝予看清了現在的時間。
凌晨四點。
自昨夜至今,每一分每一秒,他都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寒夙。他的心也不是石頭長的。
在當年他義無反顧為聯邦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也再所不惜,如今卻對寒夙可能面臨的危險而輾轉反側。
那個時候他內心毫無牽掛,他知道他的母親在最安全的敵後方等著他回家,但是現在,他對寒夙的擔憂比母親還要多上幾分。
謝予多想唾棄自己,怎麼能如此懦弱如此無能。
但是一閉上眼睛,他還是不受控制的回想有關寒夙的一點一滴。
他曾經在瑣碎雜亂的回憶中瞥見了寒夙曾經的冰山一角——在瞄準鏡里,那張清冷的面孔,本以為會是重拾回憶的契機,沒準他就能慢慢試著回想起有關寒夙的一切。
但是他並沒有。
他越想回憶起曾經,就越是抓不住過去的蛛絲馬跡,就像現在這樣,越想去除腦海中寒夙的身影,卻發現寒夙的影子已經根深蒂固地在他心頭占據了一席之地。
謝予強迫自己放空大腦,混沌僵硬的頭腦才得到片刻舒緩,他才終於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八九點鐘,謝予醒的很早。雖然昨晚失眠到凌晨,今早起來的時候也不覺得疲憊。他走出房間的時候,正好碰見了從寒夙房間走出來的秦管家。
秦管家手裡領著一個皮箱,轉身關門。看到從房間走出來的謝予和他打聲招呼。
「謝先生,早安。」
謝予回了一聲,「叫我小謝吧。」
秦管家沒有接話,看著謝予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手中的皮箱,解釋道,「這是給少爺收拾的一點東西,」秦管家想了想又繼續說,「這幾天他不回來住了。」
「早飯已經做好了,我待會讓他們送過來,我先去給少爺送東西了。」
秦管家拎著皮箱出門,坐上停留在院子裡的汽車,汽車載著秦管家遠去。
謝予來到樓下,寒夙吃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收走,擺放在餐桌上,謝予拿過那杯水,水溫適宜,正好的溫度。
謝予舒展的眉頭又皺在一起,他越發看不懂寒夙了。
謝予正在看今早剛送來的報紙,目前來看還沒有任何風吹草動的痕跡,平靜的像一湖死水,沒有任何波瀾。
謝予已經可以預想到幾天以後的頭版新聞會有多震撼,他收起報紙。轉身坐回沙發上放空。
許久過後,院子門口又響起汽車的轟鳴聲。
謝予走到院子裡,看到了邱卉生,秦管家從他的車上下來,邱卉生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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