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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丹推開報社檔案室的門,原本屬於陳珂里的辦公桌上現在空無一物。負責對接祁丹的編輯不停在旁邊規勸祁丹,「前線記者的流動性很大,沒準他見識到前線危險之後覺得幹這行太危險回家轉行了也有可能你說是不是?」

祁丹伸手去觸碰窗邊的把手,大街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間或還能聽到賣報童的吆喝聲「特大喜報!特大喜報!寒夙將軍勝利凱旋!」春和景明的天氣,和煦的日光照在街道旁燦爛盛開的櫻花樹上。

祁丹卻在這樣一個艷陽天裡通體生寒。

既然祁嗣可以讓陳珂里「人間蒸發」,會不會有一天,自己也會落得同樣的下場?

自從那晚祁嗣似有若無的試探越界之後,祁丹在家裡基本都是躲著祁嗣走,晚上祁丹聽見公關鐵門被推開的吱呀聲時便迅速跑回房間熄滅檯燈,而祁嗣剛順著旋轉樓梯上樓,衣擺處沾染了些些許夜霧的濕氣,帶著一絲涼意。

祁丹與祁嗣在餐桌上也上演著巧妙的時差表演。

祁嗣晨起時,祁丹已經吃完早餐去了學校,祁嗣只能看得到餐桌上還沒來得及收起的餐具,到底還是小孩,一遇到問題只會一味地躲避。

母親在偏廳插新到的白海棠時順便念叨兩句:「丹丹最近倒是勤勉。」她也沒有注意到,祁丹和祁嗣之間的異樣。那些被祁嗣「遺忘」在客廳沙發上的報紙,永遠會缺失社會版的那幾頁,在這之前,是陳珂里的特邀版面。

不得已碰上的時候,祁丹也只是抬頭瞥一下祁嗣就繞道走過,祁嗣對此一笑而過。畢竟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祁丹完全無法忽視祁嗣的存在。他繞道走過,是一種無聲的抗議,祁丹心裡清楚,祁嗣對他的行為已經超出了正常兄弟之間的範疇,他感到害怕和迷茫,不知如何是好。

這種事情發生的次數太過,他們冷戰的次數也不少。但是這一次祁嗣一直沒有主動踏出和解的那一步:祁丹需要時間。

祁嗣不屑於編織謊言,所以他想等一個恰當的時機告訴祁丹一切,包括自己對祁丹骯髒的想法,病態的控制欲、跨越親情的愛戀,以及在夜深人靜時,腦海中浮現的那些對祁丹不軌的畫面。他要剖開自己腐爛的內核給祁丹看,對玷污純潔的渴望,跨越倫理的衝動,以及裹挾著自我厭惡卻愈發蓬勃的、寄生在虛假血緣里的愛欲。

祁嗣不急,還不到時候。

第97章

祁丹覺得一種說不清的壓抑正慢慢侵蝕他的內心。

他不想捅破那層薄薄的玻璃紙,不想讓一切變得無法收拾。

那是他的哥哥,他從小到大,最敬重最依賴最信任最喜歡的哥哥。

他們之間,怎麼能產生這樣的感情?

祁丹不願讓祁嗣難堪,也不想讓自己難堪,所以他選擇將這個秘密掩埋在心底,在冷淡中沉默。

他希望祁嗣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退後一步,他們還能回到過去,和之前一樣做好兄弟。

祁丹會當這些事都沒發生過。

祁嗣不在的日子裡,祁丹如釋重負。

「嗣兒去紹州酒莊談生意去了,得過幾天才能回。」

祁丹只是淡淡應了聲,沒有再和母親繼續交談下去。母親以為他是因為祁嗣外出而感到失落,打趣了幾句,祁丹敷衍地點點頭,心底暗自竊喜,甚至盼著祁嗣能多在那邊呆些日子,越久越好。

深夜,書桌旁,昏黃的燈光下,祁丹蜷縮在椅子上,手指輕觸著面前擬好的尋人啟事,心思恍惚。

陳珂里……真的消失了。

報社裡已經找不到他的痕跡。可祁丹還是不自覺地頻繁出入報社,仿佛這樣就能抓住一點殘留的影子。但整座報社依舊井然有序,哪怕少了一個人,運作仍舊流暢,仿佛從未發生過什麼。

一切都被抹得乾乾淨淨。

祁丹站在人群之外,望著那些低頭忙碌的編輯,眉頭微蹙。

他該去哪裡找陳珂里?

這家報社是除聯邦日報外,發行量最大,影響力最廣的報紙,可他連陳珂里的住處都不知道,尋找起來無從下手。最終,他只能選擇在一些影響力較小的地方小報上刊登尋人啟事,試圖用這種最笨拙的方式獲取一絲線索。

但是他不甘心。

他想要找到陳珂里。

為此他求助了一位名聲響亮的私人偵探來幫他尋找陳珂里的去處。

對方彈了彈菸頭,十分有把握的對祁丹說這事必成,讓祁丹等著好消息。

祁丹捏緊拳頭,隱隱鬆了口氣。

他滿心期待卻在第二天收到了偵探的道歉電話。

「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是我誇下海口了,您要找的人我是真找不到,不過您放心,我們全額退還所有費用,實在是給您添麻煩了。」電話那頭的語氣誠懇至極,可祁丹的指尖卻緩緩收緊。

祁丹掛掉電話,怔怔地坐回原地。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找不到,而是……根本不可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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