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一會兒, 他面色稍微平靜了一些,把膈應的態度埋在麵皮底下,才咬牙切齒接著說:「大家還以為是有妖怪,請人看了,來看的人說沒有妖怪。
我們沒有辦法,只能那麼放著。後來又聽有人說,只要找修仙者來家裡住一段時間就會好。我就把你們找來了。
但是現在看來還是沒什麼效果,大家都已經不抱希望了。」
林老爺的臉上又露出悲觀的神情,垂著眉毛和眼睛,撇著嘴,嘴角往下掉,好像一個被雨融化了的泥人,正在撲簌簌掉泥巴,又像是在掉眼淚。
「我能不能上去看一眼?」王江山想了想問。
「可以,」林老爺抬眼看了他一眼,緩緩站起身,慢吞吞把他領進了閣樓,「看一眼就走吧,別把人刺激瘋了,最後受苦的還是我們。」
王江山在閣樓裡面看見了,一個被捆成一團的人。
這個人不止身體被捆住,嘴也被堵住,可是嗚嗚咽咽的聲音還是從這身體裡發出來了,好像堵住嘴一點用處也沒有。
王江山把人看了看,有點驚訝。
「能看出什麼嗎?」林老爺雖然不抱希望,卻還是站在旁邊問了出來。
「看不出什麼,」王江山搖了搖頭,停頓了一下又問,「你覺得,這個人像不像瘋了?」
林老爺本來準備走,聽見這話,把已經放在門上的手收了回來,轉過頭把人仔細看了看,皺著眉頭搖頭說:「我看不出來。」
他苦著一張臉,嘆氣說:「如果是瘋了,怎麼能突然變成男的?怎麼又能看起來像屍體?可把人嚇得不輕!又怎麼能在嘴被堵住的情況下發出聲音呢?」
王江山想找個位置坐下來,又覺得這裡坐著實在是太悶,隨便踢了踢旁邊的凳子,凳子前後搖晃,撞擊地面發出砰砰的聲音。
凳子還沒有小腿高,晃起來像顆黑漆漆的小孩的頭。
王江山一腳踩住搖晃的凳子說:「也許本來就是個男的,又或者,趁著沒人的時候假裝成現在的樣子。
你們應該沒有派人一直守著吧?那他一個人待在這裡,應該有很多時間做想做的事情。說起來你們扒光他的衣服檢查過嗎?他脫光衣服的樣子和從前,真的完全不同嗎?」
林老爺有點尷尬,掏出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訕訕笑著說:「大家對這裡避之不及,只有這裡發出聲音的時候,才不得不趕到這裡來,哪能一直派人守著?平時也要做事的!」
他看了一眼地上被捆得嚴嚴實實的人,這人雖然被捆著,眼睛卻直勾勾盯著林老爺。
林老爺不由得往王江山身邊湊了湊,感覺心臟亂跳,幾乎有點發病的症狀,顫抖著手去摸口袋裡的藥,對王江山低聲說:「其實也有人守著,但並不在這裡面,都在外面,有一兩個吧,但他們肯定沒扒衣服!」
「那就是看得不嚴了,」王江山瞭然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似笑非笑說,「有那麼多時間,什麼做不成?」
「那您說屍體是怎麼回事?」林老爺給自己吃了一點藥,平靜了些,又掏出帕子擦了額頭上的汗,小心翼翼湊到王江山身邊問。
王江山在閣樓里走了走,看著地上的人對林老爺說:「這裡不亮,又不點燈,外面的人進來,看不清楚,又不熟悉,把東西看錯也是有的。」
「可是,」林老爺皺著眉頭,有些狐疑,砰砰亂跳的心臟逐漸恢復正常,開始思考,「那個人發誓賭咒,說自己沒有看錯。」
「那也許是住在這裡的人,自己換了衣服,化了妝,躺在床上,直挺挺一條,故意讓人看著,覺得是屍體。」王江山繞著地上的人走了一圈,饒有興致笑著說。
林老爺感覺到一種怒氣充盈了他的胸腔,仿佛有一個氣球在他的肋骨裡面鼓了起來,把他整個人填滿了,幾乎令他膨脹。
林老爺握緊了拳頭,很快又鬆開,咬牙切齒在閣樓里走來走去,發泄憤怒的情緒,又忍不住皺緊了眉頭問:「那是怎麼被堵住嘴還能發出聲音呢?」
「有人可以通過腹部說話,這個只要練習就能做到,又或者,也不必自己說話,只要暗中訓練動物,比如鸚鵡,就可以達成不動嘴,但是發出聲音的效果。」王江山在牆邊停住了腳步,看向窗外。
窗戶雖然很小,但只要打開,確實能從這裡看見天空。
天空下面,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綠色植物,要藏一點小動物,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
林老爺氣得渾身發抖,完全理解了王江山的意思,但為了避免誤傷,還是向王江山謹慎問:「想要被堵住嘴的時候發出聲音,只有那兩種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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