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死的是我?
應該是他才對!
為什麼上天這樣不公平?
他又年輕又有天賦,還在那樣大的宗門裡修仙,我卻又老又丑,沒有一絲修仙的希望,還要孤零零死在這裡!
老頭伸出鮮血淋漓的手,還想抓住王江山,但終究失去了力氣,只能閉上眼睛。
王江山看著眼前敵人的血液,面上漫不經心勾起了溫和的笑,手上用力,彎著眼睛:「安靜。」
血液滑到他的手心,填滿他的掌紋,以至於刀柄有些打滑。
但是這不妨礙他在頸部斷裂的咔嚓聲中,砍下敵人的頭,再一下將屍體踹出去。
他掛著十足溫和的笑,用衣服擦了擦手上和刀柄的血液,儘量減少武器滑落的可能。
「都說了不要亂動的。」
王江山眯著眼,像小孩抱怨得不到玩具一樣嘟囔,語氣輕快如清晨枝葉上蹦跳的黃鸝。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上輩子,別人上學,他住精神病院,別人工作,他出精神病院。別人談戀愛,他住ICU,別人結婚,他差不多就死了。
死後,他就變成了同名同姓的有錢人家二兒子,生來體弱多病,足不出戶,身體破破爛爛就像是窮人補了又補還捨不得丟的被套。
他和大哥王千里死在同一天。
他死了不要緊,王千里是一個被路過的修仙者測試出頂級天賦的幸運兒,修仙者送了王家一株仙草,約好了,到時候就把人帶到朝陽宗去修仙。
可是修仙者離開沒多久,王千里就病了,聽說是過於興奮,偶感風寒,家裡十分緊張,流水一樣請大夫,掀桌子似的抓藥,屋子裡的味能把人熏個踉蹌。
眼看著治了半天也不見好,家裡病急亂投醫,找了個算命的。
算命的說,這種情況用普通的藥是治不好的,要上天垂憐。
家裡的人一合計,就把修仙者給的那株仙草入了藥,哄著王千里喝了,喝了之後王千里說自己好些了,要睡一覺,出了一身的汗,第二天果然起身,大家都以為他好了,十分高興準備慶祝,可是當天晚上他就死了。
王家父母十分傷心,可是人死如燈滅,要是不能在修仙者來之前想出一個辦法,他們很怕全家都會死,因此決定讓王江山假扮王千里。
這樣一來,王家不必向修仙者償還已經用掉的仙草,不必擔憂修仙者一怒之下將他們滅門。
王江山答應了。
王家父母只當他別無選擇,並不疑心。
他們不知道,他綁定了一個保命系統,要是不去修仙,這系統對他簡直毫無用處,他自然不能不去。何況,修仙那麼有趣又能長生。
系統注意事項只有三點:
1.血量百分之十,攻擊力翻倍
2.危險地區打出暴擊(攻擊力百分之一百五)概率增加
3.血量為一,閃避百分百,攻擊力隨機增加,防禦無限
或許是為了預防他見人就砍,系統還在最後加了一條註:系統僅顯示宿主血條。
王江山看了那條備註好一會兒,條條都和攻擊力有關,明白了,這東西是用來衝鋒的。
但是,平時沒什麼地方能用到系統。
他不好自己把自己的血量壓低,目光就落在了第二條,或許可以去危險地區試試看。
如果不能成,就死,如果能成,那就再也不無聊了。
他接了宗門裡的任務,越走越遠,終於到了目的地,麋鹿村,一個剛好處於朝陽宗庇護範圍最邊緣的村子。
此時村中白霧瀰漫,就算是白天,走在道路也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在王江山踏上麋鹿村土地的那一刻,系統向他發出了提示。
【您已進入危險地區!】
那一瞬間,平靜生活突然就有意思起來。
他找了沒人的地方,暫時休息,熟悉環境,之後表明身份,請村民提供線索,幫助他完成處理妖獸幼崽的任務。
村民十分熱情,甚至有些興致勃勃,每個人的眼睛都亮著,像是黑漆漆的礦洞裡鑲嵌在石壁上綠幽幽的夜明珠,說妖獸就在後山,送了他一個可以驅蚊蟲的香囊。
香囊是用紅布做的,封口的東西是一根十分柔軟的黃色的繩子,表面上用蹩腳粗糙的線縫著兩隻相依相偎的鳥,乍一看像是在水面上嬉戲的鴛鴦。
王江山看著香囊,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但聽他們說是加了經過特殊處理的藥材,那種藥材處理後就是這種味道,沒有什麼可奇怪,他就收起了香囊。
畢竟他只是一個來處理任務的宗門弟子,不是來追尋真相的捕快,也不是鑽營秘方的藥鋪掌柜,沒有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讓村民認為他咄咄逼人,影響之後的事。
但後山上沒有妖獸,只有失去幼崽發狂的野獸,見了他就毫不猶豫衝過來,他殺了一隻又一隻,這些野獸仿佛殺之不盡。
他感覺不對,皺著眉頭將渾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來之前沒有絲毫異樣,那就只有可能是來之後不小心帶上了不該帶的東西。
他確認自己沒有帶任何不該帶的東西,唯一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只有村民送給他的香囊,回憶起村民把東西交給他時,滿面帶笑的詭異表情,他立刻將香囊扯下來,想要往遠處丟掉,以此擺脫野獸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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