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湛舸這次上課難得有點兒不太專心,因為他老聞到季然身上的奶香味,他自己身上也有的,但很神奇的,他覺得季然身上的好聞。
周湛舸在俯身給季然批文章時,低頭在他脖子空里聞了下,正好季然偏頭看他,一個低頭,一個仰視,像是一個恰到好處的姿勢。
恰到好處做什麼,腦子裡卻一塌糊塗。
周掌柜就看著季然,他近在咫尺的停頓住了,捏著筆的手用了力,讓墨滴在了宣紙上。
只是剎那間的交錯而已,周湛舸卻覺得有了一刻鐘那麼長,他提著筆若無其事的直起身,在滴了墨的宣紙上續寫了他的批文。
季然也沒有說話,只眨了下眼。
周湛舸寫完後給季然繼續講課,「孟子曰民為重,社稷次之 君為輕,這句話皇上明白嗎?」
季然點頭,話都是說的好聽,但實際上封建王朝不還是以皇帝為尊嗎?
周湛舸也像是知道肯定也知道這個,所以他想了下道:「自古為君是最難的,做人時可以獨善其身,為官則要兼濟天下,而為君則要您心裡只能有天下。這是難處。也是老子說的『聖人無恆心 以百姓之心為心』的意思。
」
周湛舸講的很好,季然對他刮目相看,想當年江未寒語文也很上愁的。
季然給他鼓掌:「講得好!」
周湛舸嘴角微微動了下,他講的好得要聽進去才行啊!
不過,罷了,一點點兒來吧。
愛萬民先從愛一隻小鹿開始吧。
「是不是到餵奶的時候了?」周湛舸轉移話題。
季然帶著他去後院,他的寢宮是勤政殿的側院,後院裡也種滿了花花草草,其中還有一棵很大的銀杏樹,季然的父親信道,特意從道觀里移栽來的據說有五百年樹齡的大樹。
這會兒這棵樹上拴著母鹿,母鹿的小崽子正在頑皮的啃樹呢。這
一隻身體健康,已出生十五天,這會兒什麼都好奇,季然院子裡種植的花卉不少都被它打擾過了。
周湛舸這次幫著季然擠奶,他身上沾著鹿奶味道,母鹿不排斥他,擠好半碗奶後,交給季然餵。
「讓奴婢來吧。」小王公公想要接這個活,但被周湛舸制止了,周湛舸說:「皇上蛐蛐都餵的很好,小鹿就跟不在話下了。」
知道真實情況的劉公公跟小陳公公都不敢吭聲,皇上喜歡都鬥蛐蛐、玩投壺,這些周少師都不贊同的,他們懷疑周少師送來這隻小鹿是為了折磨皇上呢。
但劉公公多慮了,季然一點兒都沒有備受折磨的樣子,他看上相當有耐心,不是強逼著小鹿張開口往裡倒的餵法,而是用小勺抵到小鹿嘴邊,沿著嘴縫慢慢給餵進去,幾次之後小鹿形成了習慣,條件反射,知道這是餵進來的奶,而不是逼著它灌藥,於是也主動的去咬勺子了。
除了剛開始的灑了一些外,後面的幾乎沒有灑出來,餵的仔細又規律,不慌不忙,配合著那張面癱似的臉,讓人看著很平和,跟天上飄蕩著的白雲一樣,安靜又柔和。
周湛舸坐在一邊就打量著季然,他也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從季然身上看到歲月靜好。
季然這次把一碗奶都餵進去了,拿著帕子給小鹿擦了下嘴巴,跟它說:「好了,陸小鹿,睡覺吧。」
周湛舸眉頭微微一挑:「它叫什麼?」
季然看著他又重複了一遍:「陸小鹿。」
周湛舸無聲的重複了下,嘖了聲:「怎麼聽著這麼奇怪呢?它長大了願意嗎?」
此陸小鹿非那個陸小鹿啊,當年陸明朗說這句話的時候,季然還會為長大的陸小鹿著想,可現在的『陸小鹿』是一頭真實的小鹿,它怎麼會不願意呢?
季然肯定的點頭:「願意。」
周湛舸笑了下:「行吧,鹿小鹿還不趕緊謝皇恩。皇上,它姓『鹿』?不用跟著皇上姓嗎?」
季然在心裡說,它姓陸,陸明朗的陸。
不過這個世界他又姓周了。
一頭小鹿而已,周湛舸不再糾結名字,看季然養的不錯,他暫時放下心來,他在心裡期望季然有一天能改掉暴虐的性格。教授知識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如果性格好起來,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去學習。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季然來到這個世界一整月了,陸小鹿雖初始養的艱難,但經過這半個月後,傷也養好了,它的繼母也認它了,它們三個鹿在季然的寢宮後院裡占據了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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