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組長的人呵斥他:「別亂說話,季然昨天晚上確實頭疼了。我進去看看他。」
外面說話的人一撩門口的帘子進來了。
季然剛爬起來,一個帶著一副眼鏡,中等個子,穿著白背心、藍布褲子的人嘖了聲:「吆,大少爺起床了啊?你就得起來了,再不起來可沒有工分吃飯了,你這一個月里可是頭疼了半個月呢。這都快趕上坐月子的了。」
「別這麼說他。」另一個人看向了季然,跟他說道:「季然你沒事了?今天能上工嗎?」
這個人要比戴眼鏡的高出一個頭來,所以哪怕在他後面,季然也先看到了他,他長的高,膚色偏黑,應該是干農活曬的,但他眉目很周正,濃眉大眼,國字臉,是這個年代裡有代表性的長相。
季然現在還沒有跟系統落實情況,233都會先讓他處理好醒來後的突發事情再跟他說的。所以季然也跟國字臉的人點了下頭:「我沒事了,可以上工。」
他的那部年代劇,他也飾演了一個知青,雖然沒有演好,但劇本看的很熟了,知道這個年代要靠拿工分來吃飯。每天都要幹活的。
國字臉的人聽他這麼說很爽朗的笑道:「那太好了,咳,」
他又補充的道:「我的意思是說,你病好了很好。」
戴眼鏡的人說:「張組長你就慣著他吧,你是咱們知青點的組長,不能偏向的知道吧?人家女同志都比季少爺乾的好呢!」
張組長國字臉嚴肅起來:「陳學,話要好好說,我從來沒有偏向任何一個人,我是記錄員,我記錄每一個人的工分都很公平。」
眼鏡叫陳學,他被張組長懟了,臉色也訕訕的:「組長我沒那意思,我就是說這個少爺太會偷奸耍滑了,你看這都快七點了,太陽都照屁股了……」
他抓著張組長手腕看了一下手錶後聲音更大了。
張組長打斷了他的話:「行了,你也趕緊上工去吧。你的工分每次也沒有拿滿。」
陳學臉色跟豬肝一樣,撩起帘子走了。
季然往床下爬,床是大通鋪,下面就是一層床板,他在這頭爬,另一頭都能聽見響聲。床鋪鋪的很薄,上面就一層涼蓆,是那種老式的竹片涼蓆,有的地方都起刺了,季然怕扎著手,爬的慢。
張組長看他起來了,就往外走:「我到外面等你。」
季然穿上球鞋走了出來,帘子外面是一間泥胚屋,還能看見麥草根,有幾個釘子砸牆上,掛著一些雜亂的東西,草帽,衣服等。
靠牆根的地方有一口水缸,旁邊有個竹架子,上面擺著數個紅白相間的搪瓷盆,有的都磕掉漆了。
季然從水缸里用瓢舀水洗了臉,刷了牙。
外面的張組長已經探頭看了,季然終於走到了外面。
外面直接是泥地的院子,沒有比屋裡好多少,就是一個柵欄圍牆。木頭縫隙間能鑽進人來。不過柵欄邊上一叢叢的草,不知名的爬葉植物比柵欄還要茂盛。
季然深吸了口氣,空氣很好,早上的天還不是很熱,且他們還在山下,於是季然就多站了一會兒,四處看,滿眼的綠色,遠處還能望見高聳的山巒,山巒間還有淡藍色的霧氣,那是因為跟天隔的太緊的緣故,遠遠望去像是仙境一樣。
張建輝又看了一次手錶,他是他們這些知青的組長,有職責照顧看管他們,季然比較特殊,他們剛來一個月,是有很多不適應的地方,但季然是最不適應的一個。比女同志請假都多,張建輝本著大哥哥的身份還不好過多的苛責他。
季然也看出他著急了,跟他說:「走吧。」
張建輝看著他兩條白胳膊及空著的手說:「你不帶工具?穿上褂子吧,割麥子容易起疙瘩。」
上一周季然就因為渾身起疙瘩而躺了好幾天呢。張組長一筆筆的帳給他記著呢。
原來是要去收割麥子。
季然回裡屋把牆上掛著的藍布褂子拿下來,褂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衣領處有一層黑的發亮的泥,可也沒有別的了。春夏的衣服就這麼一件藍布褂子,白色背心有幾件。
季然想著他的胳膊起疙瘩還是穿上去了。
到外屋拿著牆上的草帽及僅剩下的鐮刀出來了。
張建輝給他一個藍布兜:「水壺帶上!給你留了四個窩頭,也帶著,中午咱們就不回來了,來回折騰也熱,就在地頭休息會兒。」
他想的非常周全,季然看了他一眼,不確定他是不是主角。
張建輝沒顧上他的眼神,只大步的往外走。
這個地方田地是一層層的梯田,不是平原地區,而像是南方山區這塊兒,但田地非常多,放眼望去一片金黃、一片翠綠,金黃的是稻田,翠綠的不知道是什麼農作物,只是很大的葉子。交錯間顏色絢麗,像是油畫。
張建輝長腿大步,腳步快,跟季然解釋:「這山區雨說下就下,咱們要趕緊把麥子收了,要不今年冬天都沒有飯吃了。」
季然點頭:「好。」
張建輝又跟他說:「農活就是這麼累,他們村民天不亮就來了,說趁著涼快好收割。要不中午的時候會曬脫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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