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聲音條件非常好，」

方淮澈繼續補充後面的話，然而節目組並不在意，「好的，我們知道了。」

採訪繼續進行，輪到S班的成員時，工作人員的問題都非常謹慎。

「裴凜天，在初舞台中，你有什麼印象深刻的選手嗎？」

裴凜天眯起眼睛，緩緩念出一個名字，「方淮澈。」

工作人員想起了方淮澈的採訪內容，很快就將這個人的名字和聯對上號，問：「為什麼是他呢？」

「因為他跳舞跳得實在是太差勁了，居然有人能肢體不協調到會把自己絆倒的地步。」

一個成型的劇本在工作人員腦海中出現，用話術引導，「這樣嗎？方淮澈也說對你的表演印象最深。」

「真的？」裴凜天的嘴角帶上一絲笑意，「算他還有欣賞眼光。他都說我什麼了？」

「他說雖然你的舞蹈表演很精彩，但是唱歌太差勁了，每個音都非常難聽，不像人類能發出來的聲音。」

裴凜天皺眉，深思了一會兒，反問：「他真是這麼說的？」

「嗯，雖然不是完全相同的話，但差不多是這種表述。你對此有什麼想說的嗎？」

「很好，」裴凜天深吸一口氣，「非常好。」

工作人員繼續挑事，「你是生氣到說不出任何話了嗎？」

「沒有，」裴凜天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形容自己，他雖然生氣，但是也不好在鏡頭前面表示，只是說：「我沒有生氣。」

反覆問了幾句，他們確定沒法拍攝到裴凜天生氣的模樣，只好讓他離開，「好吧，那預祝你在後面的比賽中能夠獲得勝利。」

裴凜天離開攝像頭能拍攝到的地方，坐在角落裡等他表弟。鄭晨陽是童星出身，早年間做過很多採訪，對這些是信手拈來，可以適時地帶出一些梗，讓整個採訪都充滿了歡聲笑語。

裴凜天聽到導演問出那些相同的問題，問鄭晨陽覺得誰表現得最好。他表弟就像是他的小迷弟一樣，對他極盡讚美之詞，把自己誇得那是天上有地上無。誇他帥氣，誇他有能力。從長輩嘴裡，從同輩嘴裡。類似的誇獎他從出生開始就聽過很多次，可是消氣之後想一想，如果一個人只生活在誇獎中，那也不算是一件好事。

「哥，」鄭晨陽做完後採過來，「咱們走吧。」

起身一起走回宿舍，鄭晨陽揮著拳頭，「我都聽見了，方淮澈說的那些話也太過分了。」

「很難聽吧。」

「當然難聽啦，他居然說你唱歌的聲音不像人類會發出來的。」鄭晨陽堅決擁護他表哥的一切，「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個機會狠狠教訓那個方淮澈的。」

「我是說我唱歌的時候，真的很難聽吧。」

「……」鄭晨陽一陣沉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裴凜天從小就唱歌不好聽，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曾經學校組織一些周年慶典，他表哥因為身形好、形象好，被老師叫出來當合唱團的領唱，結果在聽到他的歌聲之後，老師放棄了這個想法。不過老師並沒有直接表達出來，而是說他長得帥氣，當領唱就會讓別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臉上，於是又把他調回最後一排。

鄭晨陽想了想，「哥，我覺得你是因為沒有受過系統性的訓練，所以才會有一些微小的瑕疵，但是瑕不掩瑜，你不用在意這些，你可優秀了。」

聽到相同的誇獎，裴凜天嗤笑道：「我真是謝謝你。」

「對了哥，你想好都讓誰來你的隊伍了嗎？」

霎時的低落感消失，裴凜天的狀態又恢復成那副大少爺的模樣，「我選的公演歌曲是一首舞曲，我當然要選一些跳舞跳得好。」

「我的曲子也是舞蹈為主，哥你可別把厲害的都挑走，給我留幾個。」

裴凜天拍拍鄭晨陽的腦袋，「這就要看你自己的實力能不能留住人了，你看你哥我，我就不信有誰會不想加入我的隊伍。」

「是是是，我哥多厲害啊。」

.....

「小澈，」杜卓庭拿著電話四處尋找，「總算找到你了。」

「怎麼了？」做完採訪，方淮澈回到宿舍，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

「杜卓妍給我打電話，她要開始她的小葵花杜卓妍賣腐課堂，讓咱倆都來認真聽課。」

「啊？」方淮澈看了眼攝像機的位置，現在處於關閉狀態。

杜卓庭直接把手機擺到兩個人中間，一個和他長得非常相似的女生出現在屏幕那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