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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個電影出現在十年前,必然會被積極樂觀、期待未來的年輕觀眾嗤之以鼻。

而現在,林蔭普普通通,好像他們自己。

二十多歲的年齡,疲憊不堪的靈魂,學過的規則再也不適用,更不知道接下去怎麼才能生存,對前途充滿迷茫。

他外公去世了,回到村子裡收拾遺物,只是一棟破舊老屋,幾本紙頁發黃的日記,還有一個箱子。

一個記載了未能活下去的人姓名的箱子。

一個藏起了迫害危險的箱子。

一個逝者的箱子。

他們見到林蔭累得麻木疲憊,對死亡無所畏懼。

又為了這麼一個承載著死亡的箱子,拼命的想要活下去。

「他們不想箱子裡的東西出現,我就該聽他們的話嗎?這輩子我是夠聽話了,死前忽然想試試,如果我不聽話能怎樣。」

「反正我爛命一條,再拼命,吃虧的肯定不是我。」

他話語變得鮮活,感染了電影院的觀眾。

林蔭帶領著他們穿過深幽荒林,藏入祭祀隊伍。

在吵鬧喧天、披紅掛綠的追逐里,見證了一個偏僻村落保留的愚昧信仰,如何一步一步舉著歡慶的燈火,變為令人驚嘆的文化藝術。

又見到這樣的藝術背後,藏起的無數血債。

觀眾的困惑,直到箱子終於被打開,露出了裡面一個一個受害者的名字。

外公至死保護的箱子,林蔭拼命打開的箱子,藏著最大的秘密。

一份一份證據,代表著一條一條逝去生命。

不想活的林蔭,翻看這些曾經懷揣著天真夢想死在山裡成為祭品的女孩子。

終於翻出了一張清晰的、空白得只剩名字的「守山玉」。

小玉笑容欣然。

她說:「那是我的名字。」

那是一個從祭品到司舞,敲響戰鼓,喚回鬼魂,真真正正站起來救活了自己的一個名字。

連名字都留在山裡的小玉,與神出鬼沒的李襄,都像是林蔭絕望到極致的一場幻覺。

他跌跌撞撞的走向陽光,小玉和李襄遠遠看他。

沒有揮手,沒有送別,沒有言語。

只有他一個人應該走下去的路。

孤獨的、看不清前途的,屬於自己的路。

有人走出電影院,懷揣著滿足與期待,留下了他的影評:

「好看啊,《箱子》。」

「比我想像的好很多,畢竟是迎渡選的片嘛~相信我們大影帝!」

「林蔭嚇到我了,他的反應好真實,他走入寒潭時候,我心臟一下收緊了,我以為他會死。」

「獨孤深演技太厲害了……從哪裡挖出來的新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不劇透了,但是咱們珊珊姐真的從花瓶女一,變成真正的故事主角了!一部林蔭尋找自我、小玉拯救自己的電影,不錯看!」

他們在故事裡做了一場兩個小時的美夢,走出喧鬧的電影院,重新匯入叢叢人流,擁抱滲透骨髓的孤獨。

然後在孤獨中,勾起愉快的笑意分享《箱子》帶來的感悟:

「真正的孤獨並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在熱熱鬧鬧的世界格格不入。」

「可是,我仍有孤獨活下去的勇氣。」

然後沉沉睡去,等候著重複的一天。

卻在夢境裡與更多的人相遇。

夢裡他們也許獨自一人,也許朋友成群。

都重新見到了這一生迴避的難題、遺忘的苦難、放棄的選擇,全在夢境重現,瘋狂的逼迫他們面對。

流不盡的淚水,抑制不住的憤怒,成為了夢的主題。

他們都會見到一個箱子,和電影裡林蔭費盡心思找到的箱子一模一樣。

兩手能捧起的寬度,樸素黑沉的木盒子,不大的空間。

可它能夠裝入一個人的無法實現的夢想、難以堅持的道路、原諒不了的傷害。

它安靜的出現在與絕境抗爭的人們視野,等待著最終的決定。

要麼從容死去,笑著和這個爛透了的世界告別。

要麼打開箱子,哭著接受曾經不願面對的自己。

然後,學會愛自己。

「我……」

無數人被鬧鐘喚醒,坐在床上還沒能回神,人已經抓起手機,震驚詫異的瘋狂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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