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說,迎渡滿臉不情願的上了車。
大影帝這會兒記起影響來了,不忘辯駁:「李司淨,是紀憐珊先跟我吵架的,我明明是關心她,她不識好歹。就算網上鬧出事了,你也不能算我全責,我最多半責!」
李司淨嫌他煩,沒理他。
上車只問:「你算出小孩在哪個方位了嗎?找不回小孩,《箱子》都得停拍。」
那可是比網上鬧出事更為嚴重。
迎渡終於忍了脾氣,在轟鳴的發動機響動里出聲:
「一個近在眼前,一個山北水南,但是我們找不到,要等時機。」
李司淨沒聽明白,最煩謎語人:「什麼意思?說清楚。」
迎渡沉默許久,盯著那座越來越近的大山。
「意思是他們不是普通的走丟,確實是被人拐走的,但是拐走他們的人,也許會些邪門歪道的術法,讓他們此時處於陰陽兩界之間,雖然沒有大礙,但是不生不死。」
「能找回來,可不能保證找回來的還是那兩個孩子。」
李司淨討厭玄學命理。
就像他討厭此時的迎渡說得不清不楚又清清楚楚。
走丟的孩子,永遠只有找回來和找不回來兩種情況。
然而,迎渡這麼神神叨叨一說,李司淨立刻意識到更為現實的可能性——
找回來的孩子,也許會死、會癱、會受傷。
過於脆弱的生命,從他們失蹤那一刻起,就變得無可挽回。
車輛疾馳李家村,李司淨仍在沉思。
山南水北謂之陽,山北水南謂之陰,如果迎渡算的有幾分對,他倒是清楚敬神山里兩個朝北且陰氣極盛的地方。
一個是《箱子》拍攝選址的土地廟,還有一個……
「到了。」
萬年在路邊緩緩停車,劇組的車輛已經在不寬的馬路旁停出了一排,工作人員拿起了手電筒,往山上的取景地走。
李司淨下了車,見獨孤深站在路邊等他們。
剛才實在場面太亂,沒來得及顧上獨孤深,想不到他已經坐著車先到了地方。
想來也是跟迎渡鬧了不痛快,不願意再跟迎渡同車。
可惜,這不是鬧彆扭的時候。
李司淨看了看陰黑深邃的大山,立刻叮囑道:
「迎渡,你跟阿深一組,他出事了你全責。」
「喂!」
迎渡一身責任越加越重,「李司淨,你去哪兒?」
李司淨的手機,亮起昏暗的電筒光,照出了不同的路。
「你別管。」
他腦海盤旋著生和死,覺得周社這個王八蛋信口雌黃,什麼都做不到卻騙他無所不能。
敬神山漆黑的山路,李司淨已經很熟悉了。
以前回來取材、給外公上墳、被噩夢折磨得無法入睡的年歲,這樣的路反反覆覆走過很多次。
即使只有手機微弱的光,也不妨礙他順著陰冷的石階,順利走入敬神山。
他不信任何人。
更不該信周社。
手裡照亮前路的光線,足夠撥出一通電話確認周社在做什麼,能不能找回孩子,李司淨卻沉默前行。
他本能的感覺,孩子會在外公那裡。
或者說,他不會無緣無故做一個外公藏起女孩的夢。
忽然,手機亮起了屏幕。
一貫靜音的手機,跳出了等待接通的界面,「周社」兩個字在接聽、拒絕之間,清晰可見。
李司淨並沒有接,也沒有停步。
來電連續出現三次,都以沉默的未接結束。
他想,他知道周社要說什麼……
不要獨自走進山里。
不要去外公的墳墓。
他一句也不想聽。
李司淨在往山的北邊走,沿著河流以南的地方,穿過一片茂密竹林,就能去到外公的墳墓。
那是他熟悉的地方。
熟悉到迎渡說出山北水南,他就能夠立刻想到的地方。
李司淨在村里取材,聽了不少關於外公的過去。
也聽了他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些坐在老家院子裡,枯槁得神志不清的老人,即使口齒不清了,仍會去罵:「李銘書不是個好東西,他留在村里就是害我們的!」
因為外公的墓地選在敬神山極陰的地方,在老人眼裡,給這座偏僻破落的村子,帶去了晦喪的陰氣。
當時李司淨麻木的聽著,仍是仔細的記錄了下來。
又在《箱子》立項之後,請了鎮上專門做喪事一條龍的陰陽先生來看。
外公的墓確實選得不好。
背陽向陰,竹林叢生。
按照陰陽先生的說法,這樣的墓陰氣匯聚,魂魄不安,對於活人更是大凶大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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