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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牆腳淤泥深重,和他幻覺里的粘稠綠影交相輝映,沒什麼不好。

他問:「這樓怎麼了?」

「染過血。」迎渡直言不諱,「難道你不覺得陰風陣陣,穿堂來的氣息都冷得刺骨嗎?這得給我找多少事兒。」

「山里冷,你覺得風大就多穿點。」

李司淨不理會他的胡言亂語。

「這村子每個地方都死過人,從伏羲女媧的上五千年就開始染血了,下五千年的地仙沒通知你?」

迎渡被他堵得無話可說。

再抬陰陽鬼神的說法,必定又要遭李司淨一頓嘲諷。

他只能仔細打量李司淨,痛苦嘆息:

「李司淨,你肯定跟李銘書很像,怎麼和我爺爺說的一模一樣。」

「最邪門的人,偏偏不信邪。」

李司淨看他。

無論他多麼惹人討厭,一旦提及外公,李司淨都願意停下來聽他胡吹。

他說:「我爺爺講,李銘書也跟你似的,對這些死了人的場地,絲毫不懂避諱,當初邪祟顯靈擋了他們的路,就該停手保命,李銘書偏偏強出頭。」

他說:「如果他聽了我爺爺的話,就不會受傷。那時候沖在前面,能有什麼好下場?」

李司淨沒理他。

外公敬畏山靈、敬畏天地,更在乎別人的性命。

在那樣的時候,如果沒人出頭,所有人都得遭殃。

於是外公站了出來,卻要被林東方抱怨:「你如果聽我的,別站出來,就不會受傷。」

謀求自保成了第一要務。

他心中悽然,權當迎渡的喋喋不休,是又一個耳邊叨叨的萬年,垂眸去看分場表。

老樓的戲份多,雖然可以順著《箱子》的時間線,一條一條讓演員過。

可獨孤深是新人,有些情緒和感覺,以後再來拍,也許就找不到了。

所以,他儘可能多的列出了想要的場景,等著美術將場子布置好,再讓獨孤深走一遍……

「喂,你怎麼不聽人說話?這點也很像李銘書!」

迎渡大聲抗議。

李司淨抬起頭,應付了事:「我在聽。」

「但是這樓的場景不能改。不僅是這棟樓,還有李家村的廟、水潭、山路,全都死過人染過血,我都不會改。」

「如果你認真聽了你爺爺說以前,就該知道《箱子》拍攝的地方,跟怨氣四溢的亂葬崗沒什麼區別。」

「你要是擔心劇組的安全,就把什麼地仙、鬼仙,都請過來幫忙,只要能保證《箱子》順利拍攝,多少香燭紙錢硃砂黃紙,劇組都報銷。」

反正都是迎渡出錢。

表面支持,無懈可擊。

迎渡欲言又止,終是詫異駁斥道:

「你怎麼能把這種事,看得這麼市儈!」

「不然呢?」

李司淨反問他,「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天上天下,活人死人都得遵循的道理,地仙鬼仙難道不懂?」

「這跟我拿了你的錢,就一定要把《箱子》拍好一樣。我定下的場景,絕對不能換,更不會剪掉。」

「你太固執了,你以為只是一部電影的問題嗎?」

迎渡語氣憤怒,已經開始無差別攻擊了,「那個周社,也不是什麼善茬。面相、氣運,沒一個像好人。他到底是不是你爸家的親戚,不會是隨便混了個妖魔鬼怪進來騙你的吧?」

李司淨心裡認定了周社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從迎渡口中說出來的事實,只得到了他滿腔牴觸。

「那是我小叔。」

他的回護來得理所當然,「所以他怎麼樣,都是我的家務事,你管不著。」

迎渡快被他氣死,梗著脖子道:「先不說他有沒有問題,至少我也算劇組大老闆吧。你安排這麼一個人做劇組顧問,不需要跟我匯報一下詳細情況?」

「他,周社,李家村人,34歲。在劇組做諮詢顧問,什麼都能諮詢。」

李司淨在匯報工作敷衍老闆這件事上,簡直信手拈來,「如果你覺得我說的不夠詳細,你也可以找他諮詢更詳細的,問他來龍去脈、生辰八字,愛看相看相,愛算命算命。別來問我。」

反正周社自己應付。

正敷衍著,那邊獨孤深已經補好了妝。

他換下了初來乍到的運動外套,穿著單薄的短袖,在深秋蕭瑟山風裡,顯得蒼白憔悴。

霎時,咄咄逼人的迎渡雙手環抱,皺著眉盯著獨孤深。

似乎一定要小新人主動意識到錯誤,來跟他道歉才行。

李司淨見狀,問道:「你果然跟阿深吵架了?」

「哼。」大影帝發出氣音,脾氣不小。

李司淨可不介意提醒他,「根據合同,你們要是吵架,你全責。」

「李司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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