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事事的迎渡,來領男主角了。
「你小子真是清純男大,這種傻話也敢直說。李司淨還以為你被這山裡的妖魔鬼怪怎麼了,你居然是困了,想睡覺沒站穩……」
不得不說,迎渡看起來不靠譜,竟然想法跟李司淨一樣。
李司淨看他們越走越遠,應該沒事。
他鬆了一口氣,下意識看了看手機。
跟周社沒關係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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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深摔倒,不是因為困。
可他面對李司淨真情實意的擔心和驚慌,他實在是說不出口……
他在棺材裡見到了父親。
葬禮成為了一門生意,剛好是他常常打交道的生意。
在仔細聆聽趙二開價時,獨孤深的錯愕一如當初詢問父親喪事報價時一模一樣。
劇本上白紙黑字的想像,永遠無法帶來面對面說話的震撼。
趙二的嬉笑,對八萬的輕描淡寫,都讓他不斷想起殯儀館裝著父親的那口漆黑的棺材。
像極了拍攝現場的道具棺材。
劇組的人忙忙碌碌,獨孤深等在一旁,視線止不住看向停靈的老屋。
陰暗屋門露出了棺材的一角,泛著沉悶黑亮的光。
一個空蕩的、普通的道具棺材,裡面不會有「鄰居老人」的屍體,他的視線仍舊無法挪開。
死亡這種事情,對他而言太過熟悉。
更何況葬禮,早就習以為常。
獨孤深忽然想看一看棺材。
他也不理解自己,他到底是想在空棺材裡看到什麼呢?
熱鬧的白事現場,都是群演嗑瓜子聊天喝茶的聲音,偏偏獨孤深一走進老堂屋,喧鬧就靜了下來。
黑漆的棺材前,跳躍著燃燒的紅燭與煙氣裊裊的香。
他走了過去,在本該空蕩的棺材裡,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他已故父親的臉。
獨孤深臉色蒼白,正要退出去,棺材裡的父親,忽然睜開了眼睛。
像是獨孤深熟悉的嚴厲模樣,伸手來抓他的衣領。
「你真的不知道我在那裡嗎?」
聲音從他耳畔炸開,獨孤深驚恐的後退,突然腳下一滑,狠狠摔了下去。
咚隆哐當,摔得他頭腦發懵。
再回過神,已經被場務扶著走出了老屋。
「我……有點困,沒站穩。」
他的謊言成為了最好的解釋。
沒有人會相信他的幻覺。
就像沒人會相信他經常聽到已故的媽媽絮絮叨叨跟他說話,也常常見到父親在冷透的冬天穿著一身薄衣問他:「你真的不知道我在那裡嗎?」
耳邊都是迎渡關切的話,他卻一聲也聽不進去。
「你在李家村別到處一個人亂跑,這地方邪門不安全,你去哪兒都記得叫我,反正我閒。」
「昨晚到底幾點睡的?以後手機放遠點,影響睡眠。」
「要蓋被子嗎?給你找張小毛毯……阿深?」
他靠在躺椅的瞬間,幾乎沉沉睡去,一雙眼睛被濃稠淤泥壓住了眼皮似的,見不到半分光亮。
等他再有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台子上。
他從小在話劇團長大,早就習慣了這樣居高臨下的舞台。
但這是賢良資料館的戲台。
不同於別的舞台,資料館的戲台拆除了後面遮擋的牆面,鏤空成了一座山的畫框,將一座巍峨陡峭的大山,圈成了一幅水墨畫。
可是,此時戲台下站著許多黑壓壓的人影,模糊得看不清容貌,卻亮起了一雙雙相同的綠色眼睛。
他們可怖得像是同一個人,緊盯著台上的獨孤深。
獨孤深緊張得手指顫抖。
跟無父親逼迫他上台表演一樣,頭腦一片空白。
很快,他的父親大步從台下走來,明明是一身漆黑難以辨明的影子,依然有著獨孤深永生難忘的語氣。
「你的感情呢?你飾演這個角色作為兒子對父親的崇敬呢?」
「太笨了,完全沒有遺傳到我們家的天賦。」
「登台有什麼好害怕的!這點膽量都沒有怎麼做演員!」
獨孤深嚇得往後躲,卻根本逃不開。
父親的黑影抓住他的脖子,狠狠扼住他的咽喉,無法呼吸。
他永恆紛雜的噩夢裡,儘是父親一次又一次質問:「你真的不知道我在那裡嗎?」
獨孤深痛苦的不願意回憶那一天。
天很冷,媽媽說,爸爸太久沒回來了,叫他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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