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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語已經足夠令人深思,房老師落款的名字,更叫人啞口無言。

房青川……

他拍攝的每一部電影,都演繹了中國人在不同時代的特徵,發出了一個時代的聲音,每一次的票房和獎項,都令人心服口服。

網上看熱鬧的大部分人,從小就是看著他拍的電影長大,對於這位「房老師」的名氣,都是瞭若指掌。

然而,他真正出名的,還得是他成為各大電影節評委會主席之後,公開發表的言論——

「以前我是導演,始終需要用謙虛謹慎的眼光,去學習別人的長處,來補足自己的短處。但我現在是評委了,肩負的使命不一樣,承擔的責任不一樣,如果以後評價大家的作品,有說得難聽的地方,大家一定要改。」

整頓電影,張口要改,房青川說到做到。

從那之後他很少點評作品,一旦點評,那是絕對的語言犀利,直擊痛點,令小輩導演們戰戰兢兢,惶恐受教,也點到了觀眾心坎,讓觀眾看得拍手稱快。

大家都習慣了他嘴毒,批評新人導演過於浮躁,不懂紮根。

也習慣了他挑刺,批評老牌導演執著虛浮藝術,不懂民生。

沒想到,他居然會在一個學生拍攝殺人犯的紀錄片裡,發出這樣深邃惆悵的人生感慨。

他這咖位,能進局子親自去看提交為證據的《月光》,輕而易舉。

他這水平,能給出李司淨的《月光》如此高的評價,更是引人困惑:

這《月光》到底記錄了什麼?能讓房青川寫出這樣的評語!

甚至有人膽大的去問學校當地警方。

餵?警察叔叔在嗎?能不能把李司淨的《月光》解禁一下?

真的很急很好奇!

「其實我也好奇,《月光》到底拍攝了什麼?」

宋曦雖然躺在醫院裡,痛苦的養病,但並不妨礙他單手刷手機,緊跟時事。

「你要是有留底,給我瞄一眼也好,保證不外傳!」

「沒留底,也看不了。」

李司淨放下探病的鮮花,幫他插在了床頭花瓶里。

「當時我只想拍一晚上的月光交差,沒想到會遇到拋屍現場,所以就跟對方聊了幾句。」

輕描淡寫,倒是把宋曦嚇得不行。

「……殺人犯你也敢聊啊。」

李司淨也沒多說那個殺人犯,只是感嘆道:「我也沒想到《月光》上交警察之後,房老師會特地托人讓他進去看看。說實話,我都準備重新拍了,畢竟拿不到選修課的分,沒法畢業。」

能夠這麼平靜講述,換作外界怕是已經覺得李司淨冷心冷血。

可宋曦了解他。

十幾年的睡夢裡,儘是殘肢斷臂,飽受兇殺和屍體折磨。

哪怕李司淨親眼見到有人分屍,心情估計也就那樣。

也許他還會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需要在錄像里確認一下真假。

宋曦嘆息,覺得陳萊森進去了是好事,可對李司淨的名聲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網上隨手一搜李司淨,就是「可怕」「邪門」。

誰家拍電影的願意被貼上這種標籤?

他唉聲嘆氣,往病房門口看了兩三次,才出聲問道:

「你小叔呢?怎麼沒一起來。」

「他不見了。」

李司淨坐在探病的陪護椅上,心裡格外煩惱宋曦還記得周社,讓他不得不面對現實。

又感謝宋曦還記得周社,讓他不必獨自一個人面對現實。

「因為我發現,我的夢可能僅僅是夢,但是很不幸,我告訴他了。」

「……哪個夢?」宋曦遲疑問道。

李司淨痛苦的皺起眉,儘是抗拒,「我第一次見到他的那個夢。」

也是李司淨最不希望周社知道的夢。

他曾經對宋曦的戲謔、捉弄,在周社出現後一掃而空。

李司淨恨不得自己失憶,宋曦失憶,周社也失憶,回歸夢境僅僅只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時候,他也沒有口不擇言的告訴周社,他做過那樣的夢。

可惜,不能。

周社知道了,消失了,再也沒有回來。

「他身份證還在我手上,家裡的衣服掛在衣櫃裡。不過我爸說,那些衣服都是他借給周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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