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祁硯知顯然不太相信他說的話。
「真的。」蔣昭南聽著祁硯知這個語氣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你現在在哪兒,下高架了麼?」祁硯知把手機擱在桌上,自己則重新躺回沙發上問。
還在高架上堵著的蔣昭南:「……」
怎麼能這麼巧,怕啥來啥?
「沒。」蔣昭南扭頭看向窗外,既誠實又心虛地回答。
「高架都沒下,那還得等好久,感覺鍋里的湯都快被煮幹了。」祁硯知抱著手平躺著,同時嘴上還略顯不滿地「抱怨」著。
「沒辦法啊,剛好被堵在這兒了,退不了進不得,偶爾才碰上幾回『龜速』挪動。」
說罷蔣昭南就把另一隻手搭在了窗戶下面,嘆了口氣繼續說,「其實我也算不准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如果實在太晚的話,你就先睡吧,我晚上自己隨便對付兩口。」
「那你不喝湯了嗎?」祁硯知從桌上重新拿回手機,貼在耳邊近乎可憐般誘哄道,「那是我今天花了很長時間才熬好的雞湯誒,如果不喝的話我真的會很難過……」
「喝!」蔣昭南沒等祁硯知把話說完就立刻斬釘截鐵地承諾說,「哪怕要等到凌晨才下高架,我也絕對要回去把那雞湯喝完!」
「噗哈哈好,那我到時候也一定等你回來幫你把湯熱好。」
祁硯知捂著嘴笑得眼睛都快彎成了一道縫,心想蔣昭南實在太可愛了,不經逗不經撩,哪兒哪兒都有趣。
蔣昭南聽見祁硯知的笑聲卻微微一滯,不過他滯的不是祁硯知,而是剛剛那句話。
「為什麼……要等我?」蔣昭南仰著頭問,此刻他的視線正落在窗外閃著七八種光輝的射燈上。
「萬一真的很晚了,你還是先睡吧。」蔣昭南緩緩收回目光,神色淡寞地說,「不用等我,我到時候會自己把湯……」
「不。」
祁硯知不自覺捏緊了手機邊框,指尖反反覆覆摩挲個不停,「我就要等你回來,我還要送你我做的喬遷禮物。」
「可……你不困麼?」
蔣昭南稍微算了下時間,他是真說不準這個地方到底能堵多久,他自己倒無所謂,但祁硯知不一樣,總不能因為他這邊堵個車就拖著祁硯知等半天,這樣蔣昭南心裡怎麼過意的去。
蔣昭南想的是不讓祁硯知受罪,祁硯知卻覺得蔣昭南沒把自己當「家人」,很早的時候,那個人渣還沒徹底變成垃圾,幾乎每天不管多晚,媽媽總會拉著他坐在飯桌上等「爸爸」回家。
那會兒他年紀真的很小,在別的小朋友都早早進入夢鄉的時候,他還趴在飯桌上問「爸爸」多久回來,媽媽說不知道,但她跟他都必須等,因為一家人就是得坐在一起好好吃生活里的每一頓飯。
少一頓不行,少一個不行,
否則結局就是越走越遠,越走越散。
就像媽媽說的那樣,「爸爸」從一開始的「工作忙,就不回來吃飯了」到「飯有什麼好吃的,天天都一個樣」,再到最後的「如果不想挨打的話就別再給我打電話了,看你們娘倆一眼都晦氣,做出來的飯還不如倒掉餵狗!」
於是一天天的,他跟媽媽從「有時候等得到,有時候等不到」變成了「偶爾等得到,偶爾等不到」,再到最後變成了,
「別等了硯知,吃完飯去睡覺吧,他不會回來了。」
「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張曾經一左一右坐著兩個大人,中間夾著一個小孩兒的玻璃桌,到最後,竟只剩下了那個每天掰著手指頭數還有多久能吃飯的小孩兒。
好吧,這麼說來還真是,
少一頓不行,少一個也不行。
電話那頭突然沒了動靜,蔣昭南不禁皺了下眉頭,神色莫名有些擔憂地問,「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了?」
「沒什麼,」祁硯知面色平靜地抬頭望天花板,聲音很輕地說,「就是想說,別跟我爭了唄。」
「我說過要等你回來,那就一定會等。」
「哪怕真不小心睡著了,你把我叫醒就好。」
蔣昭南,我不需要你在乎我餓不餓困不困,我只要你把我當家人,我要你麻煩我,依賴我,離不開我,我要你無論見到什麼人,碰著什麼事都只能想到我。
甚至,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情願你的世界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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