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子?」祁硯知整個身子忽地一頓。
「廟裡求的。」蔣昭南言簡意賅。
「你……你親自去的?」祁硯知不自覺緩緩摩挲脖子那一圈的紅繩,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因為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輕視了蔣昭南的真心,明明是第一次收到他送的禮物,可自己卻……絲毫沒有多問一句。
會很難過吧,祁硯知心想,可這,
明明本不該的。
「本來是想去求個無事牌之類的東西,誰知道那天莫名其妙多了條紅繩子。」
蔣昭南站在祁硯知身前,低頭看了看他那好幾個耳洞上的釘子,輕輕嘆了口氣,用剛剛摸過吊墜的指尖彈了彈祁硯知墜在耳後的髮絲,
「大概是有點佛緣吧,這條紅繩子正好和這塊兒玉很配,串在一起應該比較吉利。」
「雖說我其實不信這些,但也希望它能給你帶來好運。」
亦或者,不要好運,
保佑你這輩子平平安安就好。
「原來……原來是這樣。」
祁硯知當下這刻是真覺得說話很費力,因為當未知的隱秘揭露一角,慢慢袒露出藏於海下的萬丈冰川時,那種陡然一驚的震盪會堵滯大腦組織語言的能力。
「不過也沒什麼,」蔣昭南慢慢蹲下來,高度恰好與祁硯知相平,「碎了大不了就再買一條,反正玉沒了繩子還在,一切都還有挽回的機會。」
「本來我以為這玩意兒邪乎到見了血就得碎,結果看來也沒那麼神乎其神。」
祁硯知聞言這才輕輕抬頭望了蔣昭南一下,輕聲問,「真的麼?」
「真的。」蔣昭南的唇角勾起了一道很淺的弧線,眼睛很認真地彎了彎,自然道,「對我來說它更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心理慰籍,但於你而言,」
「祁硯知,我希望它能時刻提醒你,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
「哪怕是為了這條紅繩子,玉墜子,或者我剛剛說過的,真的可能存在的,」
「一點點佛緣。」
「……好。」
祁硯知的指尖從後頸的繩子一路摩挲而過,直到掛在胸口的玉墜躺進手心,才淺淺勾起唇角認真說,
「我儘量控制好自己,下次不會再……」
「別隨便承諾下一次。」
蔣昭南笑著伸手幫祁硯知把掛在毛衣外層的吊墜塞進他的衣領,然後順手理了理脖頸邊堆起褶皺的領口,盯著唯一露在外面的半截紅繩打趣說,
「還是這樣藏起來比較好,不會遭人惦記。」
「嗯?」
失去了衣物的阻隔,玉石天然具有的一點潤澤與光滑微微刺激著祁硯知的皮膚,尤其客廳里的空氣還泛著若有若無的幾絲涼意,塞進胸口的吊墜也就適應了這抹冷涼,稍稍渡給了還沒來得及反應的祁硯知。
「這都什麼年代了,但凡誰有點賊心都不敢當街明搶,更何況這東西還戴在我脖子上,被搶或是偷走的概率基本為零。」
短暫的兩三秒過後,來自祁硯知的體溫慢慢占領了高地,用熱氣將冷白的吊墜重新覆蓋。
「我什麼時候說是要把這條吊墜藏起來了?」
蔣昭南輕慢地挑了挑眉,眼神意有所指地掃了掃祁硯知的臉龐,尾音帶著翹地說,
「你不是說過嗎,一條玉墜子而已。」
「怎麼跟你比啊,祁硯知。」
冷風途經的某個瞬間,眼睫輕顫的剎那,祁硯知聽見耳邊忽地傳來一聲,
「明明你才是最應該被我藏起來的,」
「寶貝。」
第73章
蔣昭南離開後好幾天祁硯知都感覺像仍活在夢裡, 只有手腕那道切實存在並慢慢長出新肉的傷疤不斷提醒他,蔣昭南送過的玉是真的、去廟裡求過的紅繩子是真的,以及……
他說過的那些話也是真的。
一直到了正式搬家這天, 蔣昭南讓饒朔幫忙找的搬家公司已經把公寓裡的大部分東西都搬了過來,剩下一小部分有的沒的生活用品基本也就是個當垃圾扔掉的結局, 於是蔣昭南當即決定等過幾天有空的時候再回趟公寓處理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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