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昭南右手的拇指與食指夾著煙,沒抽,只一個勁兒地揉搓著菸嘴,眼神看起來有點迷濛。
陸泊年抽著煙緩過勁兒才半躺著跟蔣昭南說話,「二少,你這招夠狠的啊,光分個煙的功夫,直接就岔開了大伙兒想知道的話題。」
「我沒這意思,」蔣昭南忽地笑了起來,「這不只是碰巧看對眼了嘛,沒吃過飯也沒聊過天,有沒有以後都還難說。」
梁柏實聽著聽著突然有點恨鐵不成鋼地氣說,「二少,敢情你這艷遇就只是單方面覺得人好看唄,話都沒搭一句手都沒牽一下,你都二十六了還搞初中生談戀愛那套啊。」
「老梁這你就說錯了,」辛逾白拍拍梁柏實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一下,下一秒又朝著蔣昭南的方向語重心長地嘆著氣,「人初中生都知道把人約出來看個電影什麼的,但他卻不知道,很明顯,他現在追人的境界還只停留在小學生水平。」
「行了啊,再說可就沒意思了。」蔣昭南一人敬了杯酒,喝得盡興又浮了點兒醉意才像只貓似的窩在沙發上緩慢開口,
「其實,我只看見了她的側臉,樓梯上看見的,就在靠近吧檯那邊兒,算起來的話,可能真還只有一眼,但就這麼一眼……」
蔣昭南聲音帶上了點兒啞,「甭提有多漂亮了。」
自詡情場高手的陸泊年實在聽不下去了,眼見蔣昭南越陷越深,他不得不開口「提醒」道,「兄弟,不是我打擊你啊,老白這酒吧你也知道,一眼望去花里胡哨的裝修咱先不說。」
「就那舞池燈光打下來,再漂亮的五官都白搭,關鍵你還站得遠,別人是男是女你可能都分不清。」
蔣昭南聞言慢慢皺緊了眉頭,語氣帶了幾分認真道,「雖然只是一個側臉,但我絕對看清了她的五官。」
末了,他還特別不服輸地補了一句,
「而且,男人哪有這麼漂亮的?」
開酒吧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辛逾白看這場景莫名有種奇怪的預感,他總覺得flag這東西多少沾了點兒玄學,要不是立不得,要不就是一立就倒,反正他這些年的確就沒見誰真能把自己說的話做到從一而終。
於是帶著點兒看笑話一類的意味,辛逾白笑著問蔣昭南,「別的咱先不說,萬一他真是男的你怎麼辦?」
「真是男的?」
也不知道是酒喝得急導致那點兒幾不可聞的醉意上了頭,還是窩沙發里就跟回了家似的容易犯困,蔣昭南整個人懶洋洋地靠在沙發扶手那兒,拽得二五八萬地回了一句,「那就讓他滾蛋,反正老子不是gay,別說上床了,就是親一下都膈應得很。」
「行啊,」辛逾白從桌上隨手撈回自己的酒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就預祝二少得償所願,進度快的話,說不定今年就能把人娶回去,到時候別忘了請兄弟幾個喝喜酒。」
喜酒?
蔣昭南腦袋沉得慌,升騰的醉意熏得他頭疼,沒功夫跟辛逾白逗趣,於是擺擺手隨意應付了兩句 ,「如果真能成的話,伴郎這差事,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這話說完,蔣昭南直接就著沙發扶手緩緩地,沉沉地睡了過去,直到這時,坐得離他最近的梁柏實才發現這傢伙臉上疲憊的倦意。
人還是帥的,眉宇標緻得跟個美術館裡的雕塑似的,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插科打諢精力無限,可一旦靜了下來,那些隱沒在他外表背後的絲絲縷縷的乏累與愁緒統統涌了上來。
「老白,」陸泊年起身抱著手安靜地看了看蔣昭南沉睡的模樣,「你說蔣昭南這傢伙到底幾天沒睡過覺了?」
辛逾白站他跟前低頭看了會兒,隨後壓著聲音無奈地回了句,「這誰知道呢?」
蔣昭南這次回得急,估計跟他哥有關,他爸也是個偏心的,一點兒東西沒準備,剛回國就得接手一個誰都指望不上的新公司,不忙死才怪。
關鍵蔣昭南這小子死要面子活受罪,一點兒苦不訴擼起袖子就開干,憑著一腔熱血費勁巴拉地給這公司盤活,背後付出的,汗水也好精力也罷,外人誰也看不著。
梁柏實從沙發一頭撿起蔣昭南的西裝外套拍了兩下就順手蓋在了他身上,今晚的主角本該是蔣昭南,現在人睡著了他們幾個也取消了待會兒轉場去吃飯的計劃,再加上程凌找了個藉口約辛逾白出去說話,他跟陸泊年對著喝了幾杯覺得沒意思就拿好外套各回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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