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苡枝逃一樣地離開墓園。
她倒在床上,看著幾乎近在眼前的天花板,上面沒什麼圖案,倒在此刻莫名顯得無邊無際起來。
好吧,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了。
因為她現在是姜苡枝。
是姜梓國疼愛且唯一的女兒。
一直到第二天太陽落下山,姜苡枝才緩過神來。
她坐著久久看向窗外,終於起身準備出去。
沒喊任何人跟來。
陸雲晟的話果然沒錯,即使天色已晚,墓園的大門仍然敞開。
四下無人,只能夠聽見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姜苡枝卻並不感到害怕。
大概是因為這裡居住的都是些正義的魂。
依照昨日白天的記憶,她重新來到姜梓國將軍的墓前。
琉璃說真正的姜苡枝並不存在。
可姜苡枝思索再三,把一切可能一一排除,終於篤定疼是來自這幅身體的本能反應。
於是她在墓前雙手抱住膝蓋蹲下,好真正與石碑平齊。
兩岸的人相見需要過橋。
她緊閉著嘴不說話,在此刻成為姜梓國與姜苡枝的橋。
**
宋無渡來找他時,陸雲晟正在收拾被打亂的棋盤。
他將落在地上的白子撿起來,而後起身向宋無渡行禮。
宋無渡並不應答,反倒先將手中的冊子遞給他。
「你當真想好了?」
棋子落入碗中的聲音清脆,陸雲晟連頭都不抬一下。
他接過名冊放在一邊,語氣隨意得像是在說些用以寒暄的廢話,「這有什麼好想的。」
據陸雲晟所說,下棋最關鍵的就是安靜的環境,於是他特意將棋室修得偏僻,不讓下人靠近。
所有棋子都回到該待的地方,陸雲晟將蓋子蓋好。
「三日前,地牢遭人闖入,四位死囚意外死亡,王爺有所聽聞嗎?」
「當然。」
「這不就是了,他們可是亡命徒。」
屋外下起傾盆大雨。
「他會容不下你的。」宋無渡的話帶著警示,偏偏陸雲晟一臉不足為懼的樣子。
他拿過桌邊的油紙傘,坦然地聳肩,說笑似的:「他早就容不下我了。」
見他起身,宋無渡也不阻止,只是詢問:「你去做什麼?」
陸雲晟轉身剛欲回答,卻先不經意瞥見宋無渡腰間的香囊。
他眉梢幾不可查地微挑,香囊還挺眼熟。
於是原先當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的話臨到嘴時卻莫名其妙變了調——
「這個時候忽然下雨,長公主又該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臣去給她送把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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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雨就像是新生嬰兒的啼哭,總來得毫無預兆。
眼見雨越下越大,姜苡枝只好就近到亭下躲避,祈禱著雨快一點停。
兇猛的雨勢使雨不再像銀絲,而在還未落地時便匯聚成豆大的珠,最終落地掉入水池,飛濺四散開。
姜苡枝百無聊賴地看著眼前的周而復始,忽然在雨幕中窺見一個身影。
今天的賞雨活動終於要告一段落了,她心想。
於是在身影離她越來越近,最終幾乎要路過亭子時,姜苡枝連忙喊他。
得到料想中的反應,陸雲晟停下腳步,故意使面色表現出疑惑:「你怎麼在這?」
話這樣說,但沒等對方回答,他便收了傘走到她身邊來。
與陸雲晟認識許久,姜苡枝不再急著回答,反而嬉笑著反問他:「那這麼晚,你又怎麼在這。」
「我有東西落在這裡,只好過來尋了。」
姜苡枝看著他說瞎話不打草稿,淡淡拆他台:「哦,找東西需要帶兩把傘哦?」
偏偏陸雲晟總能夠淡然地接她話,在一邊坐下張口就來:「是啊,每次下雨我就帶著傘出來亂逛,好拯救那些被困住的人。」
「碰巧,今天救到你了?」
姜苡枝不說話,只伸手來拿他手上的傘。
本來就是給她的,陸雲晟便也沒阻攔,任她拿去了。
天已經很晚,姜苡枝也不再作停留,撐開傘走出亭子。
「謝謝你哦?」她依舊笑得明朗,側頭對一同向前走的陸雲晟說。
「那你更該謝謝這亭子,它助你躲雨的時間可多多了。」
姜苡枝哼笑一聲不再理他,抬腿向前走。
「說來,你送了攝政王殿下香囊?」
聞言,姜苡枝猛地虎軀一顫,顧不得避開前方深深的水窪,使得衣擺染上一灘泥水。
她轉頭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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