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雲下意識抬手蹭了蹭自己發熱的臉,步履緩緩,穿行在花叢中,隨口問起。
「芳琴,你覺得靖安王與忠勤王和定遠侯相比,怎麼樣?」
聞言,芳琴悄悄看向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會聽到後,才小聲說:「奴婢覺得,定遠侯年輕時也算英勇無畏,可惜落下殘疾後,身體大不如,年紀一大就變得刻薄寡恩。」
「忠勤王爺……是個草包,吆喝著名頭大,實則王府里虧空著不少銀子,手下也沒什麼能用的人,不過是仗著老王爺的威名撐王府的門面罷了。」
「靖安王爺跟他們不一樣,他年輕有為,雖然出身低,可如今的身份都是實打實的軍功堆起來的,有錢又有人,還專情。是個世間罕見的梟雄,更是萬里挑一的好郎君!」
王府里的侍女們見的聽的都多,芳琴又都近距離接觸過這三人,給予的評價很客觀。
沈姝雲聽罷,更覺得自己今日所想不是一時衝動,心下越發暢快起來。
「夫人突然這麼問,是不是想通了?」芳琴迫不及待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
沈姝雲嬉笑著去推她,只說自己今日見了個熟人,同人閒聊了幾句,最後又說自己想沐浴,叫她去準備熱水,這才把人遣走。
*
房中熱氣裊裊,浴桶里傳出清亮的流水聲,女子伸長手臂,看肌膚浸潤水光在燭火的照亮下閃閃發光的輪廓。
她感覺心情很不錯。
與眼下的諸位王儲相比,景延的優勢很大,比起期盼幼帝或是其他幾個王爺能有作為,她更相信景延,所以有信心和他一起爭一個太平盛世。
這陣子淤積在心裡的傷感和糾結一下子全消失了,她從沒感覺自己的腦子像現在這樣清醒過。
看外頭將近黃昏,天還沒黑,心裡盤算著等景延回來,自己要怎麼跟他探討合作的事:是以軍醫的身份直接進軍營,還是幫他操辦藥材和糧草一類的軍需,做個軍需官?
女子能做官嗎?還是像先前救助難民那樣,報個沈老闆的虛名,占一個官位即可?
有了需要考慮的正經事,發展新產業,她開心的哼哼出聲。
忽然,她的餘光注意到燈火照亮的窗戶上映出個人影,瞬間就想到是外人潛入,緊張的將手臂收回來,抱住身子沒到水下。
轉頭去看時,少年已經無聲無息的站在了她身後。
被她搬去擋在門前的桌子椅子,此刻靜悄悄的散開,唯有門上的門栓落了回去。
見是他,沈姝雲不解。
景延愛黏人,卻不是色令智昏的惡鬼,夜裡做些小動作,她不會跟他計較,可每回她沐浴,他要麼在外忙根本撞不見,要麼就規規矩矩的等在門外,從沒像現在這樣,悄無聲息的前進來偷看。
好不容易燃起的好心情,被他無禮的冒犯潑了一頭冷水,臉色難看道:「你如今越來越會辦事了,今日來偷看我洗澡,明日還不知道要干出什麼事來,叫我怎麼放心待在你身邊?」
說罷,賭氣的扭回臉去背對他。
本是與往常相似的提醒,落在景延耳中全然成了另一種意思。
他冷笑一聲,「見了徐鶴年,你就那麼高興?洗澡都哼唱起曲子來了。」
她哪裡是為徐鶴年?沈姝雲鬱悶的皺眉,回過半張臉來悄悄看他臉色,一張鐵青的臉,穿的本就一身黑,眉眼再嚴肅下來,看著更像個小古板了。
「不是為他,我們說完話後就分開了,你在我身邊安了人,應該知道。」她放低了聲音,不想為這件事叫他生氣。
她緩緩扭過頭去,或許是被熱水泡暖了身子,或許是因為害羞,藏起一張漲紅的臉。
「阿延,我有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景延冷如冰霜,答話時解開了腰帶,將外衣拋到了屏風上。
沈姝雲沒注意他的動作,一雙眼睛盯在因心跳加速泛起漣漪的水面上,醞釀再三,話到喉嚨,卻燒的心臟發緊,竟緊張的說不出來。
該怎麼說呢?她越想越覺得頭腦發熱,連走在浴桶邊的腳步聲都沒去注意。
直到面前的燭光被落下的陰影遮擋,她才緩緩抬起眼去看,少年包裹在黑衣下精瘦的身軀近在咫尺,長滿粗繭的手伸過來,粗魯的抓住她露在水面上的肩,用蠻力強迫她從水中站了起來。
「嘩啦啦!」水流聲響在耳邊,沈姝雲的手臂抱在前胸,震驚於景延的作為,一時竟沒緩過神來。
她打濕的長髮垂在胸口,雪白的肌膚上滑落水光,在暖色的燭光中泛著點點波光,胸膛劇烈起伏著,亮晶晶的雙眸下,是緋紅的面頰。
少年將眼前的美景盡收眼底,眼神玩味的將她從頭看到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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