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戶籍的人,背後不再依著侯府的勢,又是在沈姝雲院外,出了人命,只恐火會燒到她身上。
只這一瞬,他仿佛從美夢中驚醒。
——我一無所有,如何承得起她後半生。
曾經不入耳的辯解,如今成了他真實的寫照。
看著兩個狼狽的身影喊著「有鬼」倉皇逃竄,他緊隨其後,從身後打暈二人,將他們拖到外頭去。
*
大清早,沈二夫婦被下人慌亂的叫喊聲吵醒,不耐煩的從床上坐起來。
「老爺夫人,出大事了!」
下人面容驚恐,一張臉綠的難看,卻遲遲不說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只要二人趕緊到大門口。
夫婦二人被這煞有其事的模樣嚇到,連梳洗也顧不上,套了衣裳就往外去。
一路連個下人都看不到,等到府門處,才見那些家丁婆子都扎堆在大門口,年輕些的小丫鬟怯生生的擠在最外圍,又好奇又不敢靠近,只遠遠的朝里張望。
「都扎在這兒做什麼呢!」沈二一聲怒吼,沒規矩的下人們才不情不願的往兩邊散開。
夫婦二人這才得以窺見大門前的景象,只見府門大敞,外頭數不清的鄰里圍觀,指著掛在門前的兩人,歡歡喜喜的議論。
沈二這才看清,他沈府的門匾下掛著兩個人,渾身赤*裸,衣裳被撕成布條纏成繩子,捆住二人的一條腿,像掛豬肉一樣,將兩個男子倒吊在門口,兩個白屁股對著府里,而正面那污穢物,直衝門外。
「這沈家大郎自小便眠花宿柳,還跟人吹噓他那活兒有多厲害,沒想到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針嘞。」
「沒看到那玩意兒都生痘長瘡了嗎,是花柳病喲,難怪他往日的相好都不愛上門了。」
「本以為虞陽沈家是數一數二的大戶,沒想到出了這等不知廉恥的賴皮□□,這高門大戶里也不怎麼幹淨啊,指不定哪天就敗了。」
「快瞧他,還撓鼻子呢,沒了那身綢緞皮,跟頭死豬似的,真噁心。」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沈家下人趕都趕不走,沈二叫人搭梯子把人放下來,可那繩子太粗太厚,拿剪子絞了半天也絞不斷,無奈只能拿火摺子來燒。
繩子一斷,兩人倏地掉下來。
張開雙手接在下面的家僕不知道是沒對準,還是怕碰到大少爺那生了病的玩意兒,竟是一個都沒接穩他,叫人腦袋衝下,砸在了地上。
反倒是一旁身量小些,身子也乾淨許多的小廝被接住了,沒在失了臉面後,又再摔一個重重的跟頭。
「快把少爺扶起來,抬回家去!」沈二夫人心疼兒子,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場面亂作一團,一場精彩大戲,看得圍在外頭的人哈哈大笑,清早發生的事,不過正午便傳遍了整個虞陽城。
沈姝雲是在用完早飯後才聽拂雪說了這件事,樂得咯咯直笑。
「原來他身上有髒病,還好我沒碰到他,想想都要噁心死了。」
「這沈府並非普通人家,又有姑娘的父親在京做官,怎麼就經營到這種地步了,連家中唯一的子嗣都如此放蕩,真叫人唏噓。」
難得聽拂雪生出這般感慨,沈姝雲雖是這家裡的親戚,卻半點替他們說話的意思都沒有。
「躺在金銀堆上,享樂容易,進取難。」
聞言,拂雪似有所想,喃喃自語,「是啊,家裡一代一代傳,難出一個精明強幹的當家人,多的是沉迷酒色的紈絝子弟,不思進取,只想攀附權貴,指望聯姻以保榮華富貴……」
瞧她出神,沈姝雲不由得猜想拂雪是否在這樣的大家族裡待過,才養出一雙細嫩的手,還對眼下沈府的頹敗深有共鳴。
拂雪回過神來,察覺自己說的太多,忙起身去做事,「近日天暖了,我把姑娘的書搬些出去曬曬吧。」
沈姝雲點點頭,不多追問,去和她一起搬書曬書。
書本曬了一院子,日頭到正中午,才見景延慢悠悠的推開門,從西廂房裡出來。
他眼下發黑,心事重重,看到她,眼底多了幾分心虛。一會兒轉頭躲避她的視線,一會兒又忍不住正眼看她,好似很委屈似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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