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你?你可是侯府嫡長子。」趙鸞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一臉乖巧的沈昭卻對這話避而不談,只是微微側過臉,避開趙鸞的視線,眼中浮現一抹水光,語氣生澀道:「殿下見笑了。」
趙鸞定定地看了他幾眼,隨即放下茶盞,白玉茶杯磕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這聲音不大,卻嚇得沈侍君身軀一震。
趙鸞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她利落地起身,大步朝外走,夕陽的餘光毫不吝嗇地打在她的臉上。
她微微側頭,另一側臉便染上陰影,「你的請求,孤允了。」不過是一隻膽小怕死的斷掌小貓罷了,連撓人都不會。
余光中,她看到少年驟然迸發出奇異光彩的雙眸。
沈昭一直目送著趙鸞離開,隨即他的視線落在院中跪著的若雨身上,眼中的溫度漸冷,他緩緩嘆了口氣,抬步上前,面容似有不忍。
若雨雙眸含淚看向沈昭,語氣卻不算好:「公子為何不為奴才求情?!」
「叫我侍君。」沈昭不厭其煩地提醒若雨,若是原身,恐怕會因為這句「公子」而心軟,甚至讓他抗命起身,但是他可不是傻乎乎的原身。
初來,他更願意選擇跟他老婆有關的身份。
若雨睜大了雙眼,像是不懂沈昭為何一夜之後變得如此冷血。
沈昭走近他,嘆息道:「我已經給你求情了,只是,你惹怒殿下,我人微言輕,無能為力。」
青魚滿臉嚴肅地站在一旁,他聽從趙鸞的命令,監督若雨跪滿12個時辰,耳朵卻悄悄地豎了起來。
若雨低頭擦淚,掩飾住滿眼的憤恨,再度抬頭,他急急關切道:「若是不讓奴才起身,明日回門,難不成要讓侍君一人回去?這恐怕不好向主君交代。」
沈昭身邊伺候的小廝,侯府主君最重視的就是若雨,所以讓他當了沈昭的陪嫁小廝,至於其他人,似乎都留在了侯府,沒有跟過來,若是現在皮下還是原身,此時恐怕會將唯一熟悉的若雨的話當成聖旨。
但是沈昭聽到這話卻蒼白了臉色,他吶吶道:「可是王命不可違……」
若雨還想說些什麼,此時一個小廝走了過來,訓問沈昭是否要用晚膳,沈昭一聽,便歇下了繼續演戲的心思,急急忙忙去了,乾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他早就餓了。
青魚將沈昭的反應收在眼底,想著這位侯府公子從前在侯府的日子大約不太好過,被後爹掣肘,吃不飽穿不暖的,所以身體才會如此虛弱。
沈昭位份不夠,沒有自己的小廚房,不過這王府大廚房的廚師們手藝也是非常不錯。
只可惜,原主的胃實在有點小,他只吃了一小碗飯,菜也才吃了一半,就一口都塞不下了。
沈昭無奈只能躺在塌上當鹹魚,一隻手輕輕揉捏著胃部,眉頭輕擰,暗道下次不能再這樣硬塞了。
因為若雨還在院中罰跪,青魚負責監督,而其他的兩個小廝又太過於木訥,所以沈昭此時身邊沒有其他人。
不用繼續演戲了,沈昭繃了一天的精神此刻才得到緩解,他苦笑不得,讓一個現代人當古代人,確實很折磨人,不僅說話要注意,而且行為舉止都要符合一個大家公子的規範。
沈昭緩緩舒了一口氣,還好開局只是個小侍。
想到這裡,他不免想到了自己的15個情敵,心情頓時變得酸溜溜的。
這時,屋外有小廝喚他,沈昭下意識調整了一下臥姿,淡淡道:「何事。」
「陵陽醫師前來給侍君請脈。」
陵陽醫師……陵陽雨?這不是他推的心腹醫師嗎?來找他幹嘛?
沈昭趕緊起身,揚聲道:「還不快請進來。」
這是陵陽雨第一次主動來給王府後院的人診治。
其實趙鸞只隨口讓她派個下屬過來,但是陵陽雨恰好有空,她想起平常都是各院子的人自己過來請她的徒弟們,趙鸞何時關注過這些?更別說主動要她派人過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於是陵陽醫師便自告奮勇來了。
見到這位剛入府的沈侍君的時候,她不免被這人出色的外貌晃神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恢復過來,朝人請安:「殿下派屬下來給侍君請脈。」
沈昭下意識想說自己沒病,但是注意到陵陽雨的目光正在打量他額頭的傷口,暗示意味十足,他不太好意思道:「那好吧。」
說著他將手腕搭在陵陽雨放置在桌面上的脈枕上,想了想,掏出一塊手帕搭在自己手腕上,帶著歉意朝陵陽雨道:「不好意思哈,有婦之夫,這男德我得守一守。」
陵陽雨:「……」她默默地將自己準備的帕子收起來,開始給沈昭診脈。
初見沈昭之時,她只覺得這人氣色不好,面容帶著淡淡的灰敗,所以她當時心中便隱隱約約有所猜測,現在開始診脈,猜測便得到了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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