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過得不容易，但那並不是她害人的理由。

「二夫人，你替馮文娘嫁進褚家就好過了嗎？」

白慧娘一言不發。

「褚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馮文娘要嫁的是褚家大兒子，你想，褚家能允許一個喪夫的人做他們的嫡長媳嗎？」

聽到喪夫這兩個字，白慧娘哭出了聲，「我的命好苦啊，嗚嗚嗚。。。」

「一掀蓋頭，褚家就會發現他們娶錯了人，你不要妄想他們會將錯就錯，這個暗虧他們絕不會吃，只會給你一杯毒酒，讓你馬上沒命！」

「那我怎麼辦，我就只能窩在這小院子裡，一輩子等死嗎？」

白慧娘哭的很傷心，她年紀漸長，既渴望有個男人依靠，也渴望有個自己的孩子，走這一招，也是逼不得已。

「我可以幫你，你想去哪裡，我都能送你去。」

「真的嗎？」

「真的，但你要考慮清楚，你現在在馮家，有人庇佑，衣食無憂。

等出了馮家，沒人庇佑你，銀錢也得自己掙，你生的美貌，也許還會招惹上惡人。」

殘酷的現實，讓白慧娘沉默了，她認真考慮著蘇青的話。

「我會繡花，會做飯，會做衣服，我還識得一些字。」

「繡花帕子十個銅子一張，做一件衣服幾十個銅子，廚娘一個月一兩銀子，你靠這些能養活你自己嗎？能過上現在的生活嗎？」

「我。。。」

白慧娘沉默了，她做這些只是尋常，不能和那些專業人士比，一件手藝，自己用和拿出去賣錢相比，有很大區別。

她更加絕望了，之前只是覺得不自由，現在卻覺得沒有能力生存，養不活自己，難道要她一輩子困死在馮家嗎？

蘇青說道，「你還可以像現在這樣，繼續呆在馮家，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反正剛才馮文娘也沒有發現我們。」

「不！我不願意！我要離開這裡。」

「那你就要想要後路，是遠遠的嫁人，還是想辦法掙錢，一個人生活。」

「你讓我好好想想。」

白慧娘回了自己屋裡，丫鬟荷葉和桂花驚呆了，「夫人，你怎麼又回來了？」

「不去了，去了也是死路一條。」

蘇青又將李秀娘弄出來，把她掐醒了。

這頭惡狼一醒，就朝蘇青撲過來，「小賤人，你敢壞我的好事，我打死你！」

蘇青揪住她的領子，「啪啪」打了她幾個耳光，「別鬧了，剛才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們就被馮家人發現了，現在早被亂棍打死了！」

李秀娘半信半疑，「真的？」

「那還有假，不信，你出去打聽打聽，看我說的對不對。」

李秀娘出去一問，果然，前面院子出了事，馮家戒嚴了，誰都不許出院子，等馮文娘的花轎走了，他們才能出去活動。

李秀娘不甘心的回來，「這可怎麼辦，我都跟黃牙婆說好了，今天就把馮文娘給弄走，買家都找好了，這可怎麼辦啊。」

她急的團團轉，過了一會兒，眼睛又亮了，「不對啊，我本來打算賣的，就是白慧娘，不是馮文娘，現在這樣正好，馮文娘嫁出去，留下白慧娘，我接著賣她不就行了！」

臥靠，這個惡毒的女人，還沒死心，簡直是賣人賣上癮了！

蘇青提醒道，「白慧娘已經知道你的打算了，你還能賣她嗎？」

李秀娘哼了一聲，「你懂個屁，我賣的人多了，可不是每個都是強迫的，也有那心甘情願被我賣的，白慧娘現在這樣，反而更好賣了，你就跟我好好學著點兒吧！」

說完，她出去找白慧娘了，蘇青也跟著後面，看這小牙婆怎麼賣人。

李秀娘雖然只有十九歲，但做牙婆已經好幾年了，做他們這行的，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只需要看懂人性，看透人心即可。

人是世界上最複雜的動物，有天分的不用教，自己就能悟透人性，十幾歲就能當個好牙婆。

那沒天分的，幾十歲了還搞不懂人性，反倒被那十幾歲的給賣了。

李秀娘再次進了白慧娘的屋子，蘇青本以為白慧娘會對她冷言相對，但沒想到，白慧娘的態度居然還不錯。

李秀娘得意的瞥了蘇青一眼，你就等著瞧好吧。

「二夫人，你別難過，此路不通，我們還有別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