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聽說下遊河里有人撿到了一身衣服,商寧不死心去看,發現是郭世鑫的,才大哭一場,認為丈夫已經死了,給他立了一個衣冠冢。
商寧有兩個女兒,大女兒郭盈,小女兒郭月。
但可惜的是,這兩個女兒都不是她生的。
商寧十八歲和郭世鑫成親,兩年後還沒有生育,婆婆呂氏從外面抱來一個女嬰,說是在鎮外小樹林撿的,讓商寧養著,沒準兒能帶來一個自己的孩子。
商寧同意了,這個女嬰就是郭盈。
但不到半年,郭世鑫就出了事,自那以後,家裡就剩下商寧,郭盈,郭世鑫的父親郭衡和母親呂氏。
今年郭盈十九歲,已經成家,不過沒有嫁出去,而是招贅,上門女婿叫劉林。
郭月是呂氏抱回來的第二個孩子,還是那個說辭,在路邊撿的,古代人重男輕女,很多女嬰被扔掉,商寧心地善良,也抱過來一起養了。
那為什麼商寧會中毒呢?
蘇青一回憶,氣的牙都咬碎了,竟然是郭盈這個大女兒!
前幾天,郭月總是撓頭,說癢得厲害,商寧一看,頭上密密麻麻爬的全是虱子!
不但頭上,身上、被褥上全都是,小女孩長虱子,再平常不過。
郭盈就在一個院子裡住著,聽說了這事,拿來了一包六六粉,
「娘,這六六粉給你,你灑在被褥上,給郭月頭上也撒上一些,晚上用布包的嚴嚴實實的,睡一晚上,第二天虱子就都死了。」
這是鎮上常用的殺虱子的方法,六六粉有毒,又不太毒,殺虱子正好。
商寧不疑有他,正準備將六六粉拿過來,郭盈又縮回手,「娘,我替你撒上。」
「行。」
就這麼著,郭盈將商寧和郭月的被褥上都灑上了六六粉。
可巧的是,女婿劉林那天要醃一缸新鹹菜,喊商寧去幫忙,商寧對他們一向是全心全意奉獻,所以吭哧吭哧給劉林幹了大半天活,出了一身汗。
郭盈灑完藥粉之後,將郭月叫了出去,跟她在外面玩了半天,郭月也出了一身汗。
晚飯過後,郭盈又給郭月頭上灑了一層六六粉,用棉布包裹上。
商寧和郭月累的不行,又出了不少汗,沒一會兒就呼呼大睡了。
可惜的是,母女兩人在睡夢中丟了性命。
蘇青坐起來,將郭月頭上的棉布扯下來,湊近了聞一聞,除了六六粉刺鼻子的味道,裡面應該還摻雜著砒霜。
再將被褥掀開,聞一聞,一樣的味道。
六六粉和砒霜都有毒,商寧和郭月今天十分勞累,睡得很是香甜,又因為出了很多汗,毛孔大開,所以將被褥上的六六粉和砒霜全都吸入了體內。
郭月中毒更深,她頭上也全是毒藥,吸入的比商寧更多,死的更快。
上輩子,商寧和郭月就死於今晚。
蘇青將被褥捲起,放到一邊,這是證據,絕不能丟。
她又拿出幾床乾淨的被褥鋪好了,將仍在沉睡的郭月放到上面。
蘇青將商寧的記憶翻了個遍,也沒找到郭盈害商寧的原因,商寧一手將郭盈撫養長大,又賣鹹菜掙錢給她招贅,家裡的財產以後也會給她,不至於此啊。
但商寧畢竟是郭盈的養母,不是她生的,就是不一條心,郭盈平時與郭衡和呂氏更親些,天天圍著他們打轉,商寧這個養母反而靠後了。
蘇青想起個細節,劉林和郭月也學著商寧醃鹹菜掙錢,菜罈子也買了不少,院子裡密密麻麻堆的很多,怎麼很少見他們賣鹹菜呢?
要知道,商寧開著一個鹹菜鋪子,還雇了兩個熟手,一天就能出幾罈子,天天賣個不停,劉林和郭月的鹹菜缸卻很少出鹹菜。
商寧問過他們,他們不是說醃壞了,就是說賣不出去,總之很少出鹹菜。
還有郭衡和呂氏,也搞了幾個菜罈子在屋裡,說是學著商寧醃鹹菜。
看看時辰,寅時初刻,人睡的正熟的時候,蘇青站起身,她要出去看看。
她將夜行衣穿上,閃身出了屋門。
這院子是兩進的,頭一進她和郭衡夫婦住,第二進郭月夫妻住。
說起來,這院子還是商寧這些年賣鹹菜掙下的,當初商寧嫁給郭世鑫的時候,他家裡只有茅草屋兩間。
蘇青從院牆翻過去,到了第二進,院子裡一片漆黑,鴉雀無聲。
她貼著牆根滑下去,腳下就挨上了一個菜罈子,蘇青輕手輕腳掀開,先聞一聞,一股鹹菜味。
她不放心,一手伸進去,水唧唧的,轉了兩圈,感覺不對,這罈子看著老大,怎麼摸起來這么小?
她抓住罈子口,一使勁,竟然將罈子給提了起來!
不對!
提起來一個小罈子,下面還有一個大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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