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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掌燈時分,焦金平和焦明才回來,焦明的手上了夾板,他爹說了,這幾個月都要好好養著,要是再斷了,可就難辦了。

焦金平是個有謀略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既坑了病人,還能被人交口稱讚,他和焦明先到黃氏的屋裡商量了一番。

黃氏捂著頭皮說道,「謝氏性子如此反常,是不是往日我們逼得她太狠了,孩子是娘的命,這次沒管二妞的病,看來是把她逼急了。」

焦嬌有些不服氣,「那也是她自己作的,一個當娘的,連自己的孩子都顧不好,都怪她自己,怨不得別人。」

焦明看著自己的手腕,心急如焚又戾氣十足,「管她因為什麼,爹,要不你乾脆休了她吧。」

焦金平沉吟片刻,「她現在跟個瘋子似的,我若說休她,估計她瘋的更加厲害,而且她進門七年,撫養你們兩個長大,也算有功,冒然休了她,她那繼母找上門來,會壞了我們的名聲。」

「那怎麼辦?我這手腕就白傷了?她現在根本不是過日子的態度啊!」

焦金平一笑,「明兒,你急什麼,你忘了我們是幹什麼的了?」

焦明一愣,沒明白父親的意思,焦金平的聲音低低的,「咱們是用藥的人,這藥用好了,能救命,用不好了,能殺人啊!」

焦嬌明白了父親的意思,她心頭一喜,「毒死那賤人!」

焦金平「噓」了一聲,「做這種事情,不能說,悄悄的去做就行了。」

焦明恨不得立馬將蘇青給毒死,「爹,怎麼做?」

「明兒,為父考考你,哪味藥毒殺人最好?」

「當然是砒霜了!」

焦金平搖搖頭,「砒霜勁兒太大,謝氏一下子死掉,會被人懷疑,要用那種讓她逐漸衰弱,然後無聲無息死掉的那種。」

焦明說了幾種,焦金平都不太滿意,「我來配一副藥,每天給她下到食物里。」

焦嬌忙說,「爹,她今天都是自己做飯自己吃,根本不和我們一起,怎麼下啊?」

焦金平說,「這好辦,下在水裡,她做飯洗衣總得用水,我們和她分開用就行了。」

焦家用水,都是到街頭共用的水井中去挑,往日這種活都是謝春草的,焦家兩個男人在醫館,兩個女人伸著手等飯吃,家裡的水都是崔春草挑來的。

商量好了以後,焦家人草草用過飯,就各自休息了。

自從謝春草生完孩子後,焦金平就和她分了房,他嫌焦子妍哭個不停,吵得他不得休息,這正好方便了蘇青行事。

等到丑時,蘇青身穿皂色夜行衣,從屋裡悄無聲息的出來,她輕輕一躍,便上了房頂,跳到後面的胡同里,此時整條街空無一人,蘇青朝著白天約好的牙行奔去。

走到半路,蘇青找了個背陰的角落,「999,給我拿一袋子莽草出來。」

一個大大的布袋子出現在蘇青手中,她打開一看,正是莽草,這莽草和八角茴香長得極為相像,不過一個理氣止痛,可以做調味料,另一個卻有劇毒,俗稱「見血封喉」,誤食之後,輕則嘔吐抽搐,重則丟命。

蘇青背著袋子到了牙行中,李穩已經等候她多時,蘇青將袋子交給他,「你找幾個靠譜的人,和你一起做戲,怎麼演,我已經說過了。」

蘇青又拿出一個金鐲子遞給他,「這是定金,事成之後,酬金更多。」

李穩從未見過如此厚重的金鐲子,上面還刻著祥雲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所用之物,他有些疑慮,「謝娘子,你這金鐲的來路。。。」

「放心吧,鐲子的主人早死了幾百年了。」

李穩這才放下心來,「看在這鐲子的份上,我們必定讓娘子滿意。」

蘇青點頭,「拜託李牙郎了。」然後她返回了焦家。

第二天早上,蘇青到街口的水井中挑了兩桶水,放到院中的大缸中,她做好了飯,餵焦子妍吃了,又餵她吃了一包治咳嗽的藥水。

焦金平走過來,昨天蘇青劈了他一掌,他卻跟沒這回事兒一樣,「春草,二妞好一些了嗎?我給她看看。」

「我說過,她不叫二妞,她叫焦子妍。」

「那子妍好些了嗎?讓我給她看看,我給她抓些藥。」

焦子妍趴到蘇青的背上,她平時很少和焦金平在一起,焦金平也不喜歡她,所以他們的關係很生疏。

蘇青感到一雙小手緊緊的抓住她的衣服,看起來就跟緊張的樣子,蘇青回身摟住她,對焦金平說,「不用了,她已經不發燒了。」

焦金平有些詫異,昨天焦子妍明顯已經有些燒迷糊了,怎麼過了一晚上就好了?

他想摸摸焦子妍的額頭,但是被蘇青抱著焦子妍閃過了,旁邊的焦明等的不耐煩,「爹,趕緊去醫館吧,快來不及了。」

焦金平只得離開,正直春夏之交,感冒發燒的人比較多,醫館門口排了很多人,焦金平趕忙開門,開始把脈治病了。

醫館裡除了他們父子倆,還有兩個小夥計幫忙,今日焦明的手斷了,無法把脈,只能站在一邊打雜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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