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之言，請您不要放在心上。」

司眠芷的美人痣點在眼尾，讓她的風韻更加動人，

嚴子霖不知道怎麼的，心臟忽然有些抽搐，

或許是因為讓一位「小老百姓」失望了吧，

「……司老闆關心國事，便是一般人難有的格局了，

嚴某還要處理刺殺一事，恕我不能久陪。」

嚴子霖對著司眠芷微微欠身，便跟著自己的部下離開了。

司眠芷看著嚴子霖好像是在逃跑一樣的背影，有些出神。

「主人，您是不是有些難過？」

小凌的聲音帶著關切，

司眠芷轉過身也要準備坐車回去了，

「怎麼？數據動了？」

聽到司眠芷的問題，小凌搖搖頭，然後忽然意識到她看不見，

「不是，主人。

我沒有看數據，只是單純的直覺。」

司眠芷似乎被他逗笑了，一個機器人哪裡有什麼直覺。

「或許吧，

因為我對他抱有一點不切實際的幻想，

有期待，才會有失望。

我還是稍微有點後悔了。

不知不覺中，我又開始對人類抱有期待了。」

說完，司眠芷一愣，

又？

似乎是那段模糊的記憶里的東西。

她的呼吸依然平淡，但是司眠芷知道，自己一談起曾經，就會很容易地感受到奇妙的心情，

她歸結於自己失去的情感們在作祟。

「其實主人雖然嘴上總這樣說，

其實還是很喜歡這些人的吧？

沒有人是完美的，

他們帶著卑劣，卻又善良，

他們畏縮，卻又張揚，

他們總能在您失望的時候，露出最溫暖的一面。

您不要太過武斷了啊。」

司眠芷眉頭微挑，小凌現在居然也有這麼多大道理了，

果然，加入自主學習的程序是有用的，

這不，小凌都可以安慰她了。

「小凌，要是我能在失去情感之前將你研製出來，

或許就不會在這無數的小世界裡徘徊了吧？」

這是司眠芷第一次對小凌發表這種近乎親切的讚揚，

小凌能感受到自己的程序開始加載過熱，這熱度傳達到臉上，暈出一片胭脂紅，

「……沒，沒有的事，

您，您真的過獎了，我，我，我也沒有什麼用，

只能陪著您一起走罷了。」

司眠芷不再多說，她看著外面哭鬧的人群，看著醫務人員手忙腳亂的樣子，

與世隔絕的孤寂感再一次席捲她的內心。

這裡不是她的歸屬地，她將永遠孤身一人，

哦，或許還有小凌。

沒等她慢慢惆悵，就聽見姚安白的聲音出現，

「阿芷！我送你回去！」

男孩子是跑出來的，看起來已經甩開了姚督軍，

因為司眠芷聽見姚督軍充滿怒氣的吼聲，

「小兔崽子！

你出去了就別想回來了！」

姚安白露出一個有些無所謂的表情，然後又殷勤地看向司眠芷，

「走吧？

槍戰的時候，有很多車都射中了輪胎，

我剛剛看了一眼，你的車輪也癟了。

剛好，我的車沒有。」

小男孩好像是在搖著尾巴的小狗狗，眼睛發亮地等著主人的誇獎，

司眠芷嫣然一笑，

「那就麻煩你了，安白。」

司眠芷沒有去求證自己的車到底有沒有被射中了車輪，

畢竟，這些事情不重要了。

坐在車上，姚安白貼心地為她的腿上鋪了一條天鵝絨的毯子，

「雖然現在天氣已經慢慢暖和了，可是夜裡還是容易著涼。」

男孩子沒有邀功的意思，他從手邊還拿來了一杯熱茶，

暖暖和和地塞進了司眠芷的手心，讓她溫涼的手一瞬間熱了起來，

安排好一切，姚安白才安安穩穩地坐好，

司眠芷將茶端起，輕啄一口，

是她喜歡的君山銀針，

她看了一眼姚安白，發現後者有意避開她的視線，倒是耳朵紅得要滴血了，

「……安白，沒有嚇到嗎？

我殺人了哦，不怕我嗎？」

聽到司眠芷的話，姚安白剛才殷紅的面頰忽然如潮水般褪去，露出有些慘白的膚色，

「……說不怕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