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令,「擊!」
隨著他一聲令下,神族人神力匯聚於一處,無數神劍之光,擊向半空。
一道道神光,如閃電,劈開一瞬天幕,卻眼看看,天幕以更快的速度合上,濃黑不見色彩。
溫別宴眼看著這情形,仿若萬年前,那一場天地浩劫,因了天怒,便是如此,甚至如今,比萬年前,更重的威壓,似乎要將他們所有不聽話的人絞殺碾碎灰飛煙滅。
他臉都變了。
他當即拿出傳訊牌,氣喘著給聞宿白傳訊,又驚又怒,「聞宿白,你死哪兒去了?帶著魔域所有人,快來!」
聞宿白耳邊是碾碎的風聲,呼呼拂過,他也驚駭不已,咬牙,「一個時辰,你頂一個時辰,我必到。」
溫別宴掐斷了傳訊牌。
衛輕藍本就是強撐,溫別宴傳訊的空隙,他被破開神族防護的天雷擊中,身子晃了晃,向地上倒去。
溫別宴伸手扶住他,升起憤怒,一道神光,擊向天幕。
被他擊中的天雷翻滾了滾,散開,又以洶湧之態,快速重聚,以雷霆之力,又回擊而來。
不足一刻,溫別宴的身上也掛了傷。
神族之人,已倒下了幾個。
溫別宴咬牙,「換陣,結誅天陣。」
虞雲蘇驚懼,「這不可!」
「沒什麼不可,天要誅滅我們,我們只能滅天。」溫別宴神色凜冽,「否則,我們今日所有人,都扛不住這天罰。」
虞雲蘇緘默,看向衛輕藍。
衛輕藍幾乎成了血人,強弩之末下又受雷擊,此時已無多少餘力,他聽到溫別宴和虞雲蘇的話,一雙眸子清且厲,「一個時辰,魔域人到,雷劫不退,神魔兩界共設誅天陣。」
這回換溫別宴沉默。
他覺得衛輕藍真是變了。
萬年前,他引發神魔大戰,造成天地浩劫,那時,抱有滅世必死之心。
如今,這般情況下,他這一番話,卻是留有餘地,不想誅天。
一個時辰。
他給這天罰,再多一個時辰。他給這世間,再多一個時辰。
御雷陣到底沒換,溫別宴與神族之人,卻徒然生出更大的勇氣。
一個時辰而已。
他們來之前,魔主一人,已抵抗了足足一日。
溫別宴推衛輕藍,「你進去,看神主。」
衛輕藍什麼也沒說,踉蹌著,往屋內走去。
屋內,濃郁的血腥味,並不比外面少多少,衛輕藍入眼,便看到床上一個血人,地上,流了滿地的血。
幾個人半圍著那血人,他本來清明的眼睛霎時血紅一片,有些不敢靠近上前,張了張嘴,好半晌,才啞聲喊:「聲聲?」
江離聲神志已近昏沉,周身無力。
曲池喬衝進來後,以神力護住她神魂和腹中那一縷養了數千年,依舊羸弱的神息,然後指揮魔醫們,先將已經露了頭,卻怎麼都不願再往外踢蹬一下的小東西強行拽出來。
老魔醫用盡了力氣,卻拽不動這滑不留手的小東西,只抓了滿手的血。
正是這時候,衛輕藍推門進來,喊了這麼一聲,又輕又啞。
魔醫們首先驚醒。
老魔醫滿手血地轉頭,看著衛輕藍,驚懼顫抖,「主、主上,小主人……他、他調皮,不出來……」
曲池喬是最冷靜的那一個,自從她醒來,這數千年,她都在準備,做了無數設想,等著雙胎降臨她接生的這一刻,雖然比她預計的提前了許多年,但她依舊不慌,她用神力裹著江離聲和腹中神胎,轉頭一雙清凌凌的眼,看向衛輕藍,對他鎮定至極地說:「魔主,您來,把這個調皮的混蛋小子,拽出來。」
又說:「他若是不聽話,死活耍賴,就掐死。」
又說:「反正,掐死一個不聽話的,您還有一個聽話的。」
又說:「不是雙,是龍鳳胎,您應該喜歡像神主一樣的小姑娘,軟軟的,甜甜的,乖乖的。」
衛輕藍猛地驚醒,快步衝過來,用自己滿是皮開肉綻的手,掐住這露出的小嬰兒頭,很快,找到了這細嫩的小脖頸,似乎果真聽進去了曲池喬的話,要掐死他。
魔醫們大驚失色,齊齊驚懼,「主上,不可。」
「欺負娘親,魔性惡劣,就該死。」衛輕藍手指併攏。
小嬰兒頓時驚的踢蹬,掙扎中,滑出了母體。
衛輕藍感覺手上一沉,手指輕顫著鬆了松。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驚天動地的孩童哭聲響了起來。
一道劈雷,快若閃電,劈開神族的防護,從房門而入,准准劈向這道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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