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竇娥都沒她冤。
昭陽峰的師兄背著未婚妻跟靈獸峰的師妹約會,她倒霉地撞上了,那倆人二話不說,頗有默契地將藥田給毀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倆人倒好,一邊跟她道歉,說著「對不住了師妹師姐。」,一邊分開跑出去高聲大喊,說是她突然發瘋毀了藥田。
她看著二人的騷操作,目瞪口呆,有一百句罵人的話,卡在嗓子眼。
總之,她百口莫辯。
而且,也沒人容許她辯,那藥田種植了上萬靈植,被毀了大半,損失慘重,各峰主堂主聽說後,齊齊湧向她師傅所在的主峰望月峰,怒氣沖沖,勢要將她踢出宗門。
她師傅眼見勢頭不好,當機立斷,動用了宗門秘寶山河卷,將她火速送來了崑崙,拜託崑崙收容她一陣子,嚴苛教導。
山河卷可日行萬里,一旦動用,拍馬都追不上,她師傅也算豁得出去了。
江離聲嘆氣,來得急,她什麼都沒帶,身上只有一個低階儲物袋,裡面放的都是她平時吃的零食。事發前,她在泡靈泉,喜歡一邊吃著零食一邊泡,沒將這個摘下來,否則如今真是一窮二白了。
她認命地給自己弄了個清潔術,臉上身上被摔的土灰消失不見,她開始爬山。
崑崙高達萬丈,她的劍沒帶出來,符籙沒帶出來,傳送符沒帶出來,千秋筆沒帶出來,八卦盤也沒帶出來,只能靠雙腳走上去……不,爬上去。
她爬了大半天,一個崑崙弟子都沒遇到,望著遙遙巍聳的山巔,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肯定是她師傅傳話讓崑崙給她點兒苦頭吃,否則山河卷應該將她送到山門口,而不是山腳下,偌大的崑崙,弟子上萬,大半天了,不可能山路上連個御劍的人影都沒有。
這不是明擺著嗎?
她憋氣地坐在台階上,不走了。
崑崙宗主秦封行通過通靈水鏡看到崑崙山腳下那小丫頭坐在台階上,三天了,一動不動,沒有上來的打算,每日吃幾塊零食,喝幾口山泉,然後睡一覺,一副看不見人來接她,她就不上山了的模樣,給氣笑了。
他吩咐記名弟子,「雲端,你去將那小丫頭帶上山。」
雲端望了水鏡一眼,「是,宗主。」
他轉身向門口走去,剛要邁步出門,秦封行又忽然開口:「等等,先不用去了。」
雲端疑惑地回頭。
秦封行看著通靈水鏡內一人從山下而來,說:「輕藍回來了。」
雲端一喜,疾步走回來,看向通靈水鏡。
只見通靈水鏡內,一男子從山下出現。男子極為年輕,身量清瘦,眉眼清絕,一身緋色錦衣,玉帶束腰,青絲半束,發冠精緻,耳側兩縷髮絲垂落,隨著他走動,飄逸輕揚,腰間一把寶劍,手骨一枚玉戒,他並沒有御劍上山,而是沿著玉階拾階而上,明明是極少年感的人,但他步履從容,氣息內斂,不急不躁,正是出門三月今日回山的衛輕藍。
崑崙宗主唯一親傳弟子,崑崙這一代的少年天才。
此時,江離聲也看到了衛輕藍,目光瞬間頓住。
真是好樣貌。
她心想。
同時又想著,他是從山下回山。
衛輕藍自然也看到了江離聲,瘦瘦的,小小的,懶歪歪地坐在玉階上,坐沒坐相,窩成一團,手裡拿著吃了一半的零食,不知是什麼食物,看起來吃的很香,白皙素淨的一張小臉,兩腮被塞的鼓鼓的,乍然看到他,似乎被驚了一下,眼睛睜大,咀嚼的動作頓住,有幾分呆。
手裡除了零食,腰間除了低階儲物袋,她周身再無一物,衣服也是沒什麼標識的玄青色,看起來半新不舊,沒什麼特別,看不出是什麼門派,但肯定不是崑崙弟子。
衛輕藍沒什麼探究的欲望,收回視線,繼續往上走,一步步,越過江離聲,繼續拾階而上。
清冽的氣息從身邊拂過,江離聲回過神,張了張嘴,有心想喊他捎一程,但很快縮了下脖子作罷。
這個人,她不敢啊!
崑崙弟子是統一的白底篆黑色花紋弟子服,但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崑崙的少年天才衛輕藍,是崑崙宗主為區別他與所有人,特意用法寶為他制的緋衣,一見奪目,觀衣識人。
這人是崑崙的寶貝,未來承擔崑崙重任的人,她得躲著,更不能搭訕,否則崑崙怕是也容不得她,那就枉費她師傅咬牙維護她的一片苦心了。
哎,要她說,這麼憋屈過日子,還不如將她逐出宗門。
她默默嘆了口氣,不再理會,繼續低頭吃手裡的零食。
秦封行透過通靈水鏡看的清楚,失笑點頭,「這小丫頭,還算有自知之明,雲端,你去接她吧!將人接進山門後,安置去戒律堂,讓她好好跟著周堂主學戒律清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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