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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指向四處亂竄的貴妃與朱承譽。

後者心領神會,命人迅速抓住了二人。

烏玉勝將彎刀架在朱承譽脖子上,喊了一聲:「永安侯。」

朱承譽抖著身子,看著鋒利的尚沾著血的刀,不停呼喊:「外祖父,救,救我!!」

永安侯一腳踹向朱嘉修,看向朱承譽。

突然,他冷哼一聲,往後跨了兩步上了台階,手中從地上屍體順走的利劍向上一拋,竟向朱辭秋飛去!

朱辭秋雙眼睜大一瞬,微微側身,卻發現顧霜昶不知何時站在她面前,意圖替她擋住刀劍。

烏玉勝手中的彎刀擦著顧霜昶的鬢髮飛過,將那柄利劍打落在地上,視線瞟向尚有些驚魂未定的顧霜昶時,脫口而出:「愚蠢。」

永安侯看向公主府訓練出的護衛軍,看向捏著朱承譽如捏著螻蟻的烏玉勝,發出一陣狂笑。

笑聲迴蕩在金鑾殿中,如刺耳的刀鳴。

「本侯竟不知道,公主府有如此訓練有素的護衛。倒是小瞧了你。」

「拿下他們。」

朱辭秋平靜地看著永安侯,朝護衛軍道。

可永安侯突然又暴起,將丹書鐵券高舉在空中,大喊:「我有丹書鐵券!可免九族死罪!」

「這便是你縱容太子剋扣邊響,還能保命的秘寶?」朱辭秋將朱年景的小手交由太傅,自己一步步走向永安侯,眉眼越發凌厲,「老將軍,你也曾是邊關的將軍,應該深知糧草於邊關來說,有多麼重要。」

「燕京的富貴讓你忘記了從前的種種,也忘記了黃沙地下埋葬著的萬萬同袍。」

她抽走烏玉勝腰間的另一把彎刀,狠狠砍向那張丹書鐵券。

碎成兩半的丹書鐵券被她踩在腳下,她指著永安侯暴怒不斷扭曲的臉龐,淡笑一聲:「本宮從不信這個。你們的罪,該如何清算便如何清算。」

貴妃撲通一聲,猛地跪倒在地上,面上的驚恐再也掩蓋不住。

朱承譽盯著碎成兩半的丹書鐵券,看了一眼被控制住的永安侯私兵,一股恐懼油然而生,雙腿不自覺打著顫,他妄想撲到朱辭秋腳邊,卻被烏玉勝拽著後脖頸往後拖,最後,他趴在地上,被烏玉勝用腳踩著後背。

他哭喊著,掙扎著,「皇姐!皇姐我錯了!不要廢我!不要廢我!」

朱嘉修架住永安侯的胳膊,後者仍舊死命地撲向朱辭秋,狂笑聲不斷,最終,他獰笑著吐出一句話,妄圖將朱辭秋釘死在大雍史書的恥辱柱上。

「女子監國,牝雞司晨!國將不國!」

朱辭秋手中的彎刀刺向永安侯的胳膊,鮮血濺在金鑾殿的地板上,她踏著那攤血,將刀刃抵在永安侯跳動的心口,卻始終沒有刺下去。

忽然,她收起刀,在他耳邊輕聲道:「本宮要留著你,找穆伯鳴。」

永安侯忽然一愣,隨即猛地暴起,奮力地想要掙脫朱嘉修牢牢鉗住他的雙手。

「朱辭秋!」

朱辭秋扔下沾滿鮮血的彎刀,轉身背對著大殿上的眾人,平聲道:「將永安侯押入天牢,貴妃囚於冷宮。太子,便如陛下所言,流放三千里,幽禁於青州。至於永安侯府,豢養私兵私鑄兵器,念在永安侯多年功勳,特免去死罪,流放嶺南,非死不得回。」

「是!」

待一干人等被押下去後,她才又牽著朱年景冰涼的小手站在龍椅前面。

烏玉勝立在大殿門口,護衛們將大臣們趕向大殿中央。太傅將手中的國璽交給朱辭秋,自己緩緩走下台階,站在文官之列。

顧霜昶捂住受傷的胳膊,率先跪在大殿內,朗聲道:「皇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傅跪在顧霜昶身旁,同樣呼喊著。

方才手持弩箭的反賊的死狀仿若還在眼前,身後的鬼煞仍然滿身森氣地盯著眾人。

他們顫抖著胳膊膝蓋,全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喊千歲。

朱辭秋抱起朱年景,將他放在龍椅上。

「太子年幼,還請太傅悉心教導。另,諸位大人凡有奏者還請皆先呈於本宮。」

一場鬧劇結束,已是黃昏。

烏玉勝守在公主府車馬前,看見不遠處的朱辭秋與顧霜昶一直交談著,尚未有停歇的跡象,便疾步上前,面具下深棕色的眼眸看著顧霜昶流血的胳膊,語氣不善道:「顧大人若要去醫治便去找太醫,殿下又不會治病救人。」

他旁若無人地拉起朱辭秋的手便往馬車處走。朱辭秋腳下未動,淡淡道:「退下。」

烏玉勝愣了下,緩緩鬆開手。

朱辭秋轉身看向顧霜昶,溫聲道:「方才我已喚了太醫到顧府,顧大人早些回去,讓太醫替你瞧瞧。我已將大人官復原職,詔書明日便到,另外,替我向霜翎問好,說我該日便去找她聽曲。」

言罷,她回身走向烏玉勝,側身躲開烏玉勝的大手,自顧自攥緊馬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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