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崇勛及其侍衛想要堵住他們的嘴,卻被朱嘉修的親兵牢牢攔住。
「他們不讓我們外出,將我們牢牢鎖死在莊子裡,若有不聽話的便將我們如豬狗一樣的打,不管是老人還是小孩兒,從沒有可休息的日子,我們一年四季都在做活,可自己種出來的糧食,分到手裡的,連一個人的分量都沒有。」
「家裡的老人小孩兒凍死的凍死,餓死的餓死,屍體爛在床上田頭,他們只會若無其事地用火焚燒!」
「我們實在活不下去了,家中人餓得暈死在床上,我們這才想要在附近的山頭獵些野物偷偷帶回去。可是那些護院發現後竟然說那些都是主家的所有物,說我們是在偷獵,要將我們統統打死!」
「大人,救救我們吧!」
「救救我們吧!」
顧霜昶攥緊韁繩的手青筋暴起,他連面上溫和的假面都有些裝不下去,聲音也摻了些冷意:「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張大人的家事,看來得上公堂才能解決了。」
張崇勛眼裡迸出惡狠的光,咬著牙看向那四個跪在地上的農戶,隨即抬頭看向顧霜昶,理了理衣袖,道:「顧大人怎可只聽信一面之詞。」
「當然不能。」顧霜昶扭頭看了朱嘉修一眼,後者會意,抬手緩緩一揮,圍著皇城守衛的親兵便翻身一繞,將那四名農戶提溜著跳出了被包圍的地方。
「本世子早就聽聞大理寺卿是世上最剛正不阿的官兒,世人都說他就像能大義滅親的玉面閻羅判官。我看不如就將他們送到大理寺,讓大理寺卿審一審好了。」
朱嘉修看了一眼張崇勛,見他張口欲言,冷笑一聲,又抬頭望天,輕嘆道:「啊,看來今日是個艷陽天啊。顧大人,殿下可不想在太陽底下待太久,還得回宮面見陛下呢。」
「世子所言極是。」顧霜昶聲音平和。
「你們,」朱嘉修輕哼一聲,像是忍耐到極限後,隨意地點了四五名親兵,扯了扯嘴角,「護送他們前去大理寺。另外,去告訴大理寺一聲,叫他們快快派人去赤水莊一探究竟,可別耽誤了還……這位張大人的清白呀。」
「世子!顧大人!」
關於這個大理寺卿品行如何,張崇勛這個久在燕京的,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赤水莊上的農戶們不是簽了賣身契的奴隸,那些都是登記在冊的正正經經的良民,不論是莊主或是主家,不論有錯與否,皆無權對其私自處置。
大雍律法,凡擅自動用私刑不過公堂者,杖八十。
更何況,他們不准許農戶擅自出莊子,擅自收比大雍國稅高上一成的賦稅,還強搶民女賄賂高官,犯的何止擅自動用私刑一條罪。
張崇勛官居二品太尉,雖無軍功卻深受朱煊安信任。照理說,他不怕任何人,即便是大理寺卿知道了也不能拿他如何,他大可以將莊主推出去做個替罪羔羊。
可他如今卻怕,怕大理寺卿將這些捅到如今監國的太子面前。
這太子平日分明是個草包,分明比朱煊安更喜歡聽諂媚之言,如今監國後卻十分不喜他,也不知到底什麼時候轉了性,叫張崇勛如今的位子坐得十分不安。
如若這麼大的把柄堂而皇之地落在朝中,只怕那些盼著他早死的酸儒老將能把他的皮肉都給生吞活剝了。
太陽有些刺眼,張崇勛眯起眼睛,看向顧霜昶身後安靜的鸞轎。
倒是被這幾個賤民打了茬,忘了他冒著烈陽來此處真正重要的事兒。
見著朱嘉修的親兵提溜著農戶往隊伍中走,圍繞著鑾轎的數十名遼東軍抬起轎身,顧霜昶也駕馬欲從張崇勛身旁而過,往城中去。
「等等。」
張崇勛抬手,身後的皇城軍立刻擋在城門前,「燕京乃天子居所,世子殿下無詔到此已是大逆不道,竟然還帶著遼東軍出現在此處,莫非是想造反嗎?顧大人,你奉命出使南夏,卻在柳州失蹤,如今和世子一同到了燕京,究竟想幹什麼?還有爾等身後的鸞轎,裡面坐著的究竟是何人?」
一連串的問句,仿佛讓張崇勛出了口惡氣,他不由挑眉而笑,眼中的惡光刺眼至極。
顧霜昶垂眸,「自南夏到燕京的紫檀木棺材裡,裝著的是一根枯死的木頭樁子。懷寧殿下為逃脫南夏少主魔爪,假死脫身,這才能安然無恙地回到燕京。」
張崇勛心下一驚,顧霜昶又道:「我還道,張大人是奉了上命,前來迎接懷寧殿下歸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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