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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般痛苦不堪。

分明就是自己魯莽自大到作繭自縛的地步,又總忍不住地想見她、渴求她,愛裝作無辜的樣子讓她知道更多,想讓她明白,明白他、他並非十惡不赦,並非薄情寡義。

也並非,是叛國奸細。

他有苦衷、有打算、又想讓她好好活下去,自由地活在世上,不是為了羞辱她,更不是為了什麼狗屁的權勢。

可是聰慧如懷寧,她怎會不知那些過往中的是非曲折,又怎會看不穿他。

是他總是想不透摸不清,總以為自己能做好一切,可最終,他變成了讓她病弱至此的罪魁禍首。

如今殿下昔日笑顏難展,終日病痛纏身。

每天、每天他都在質問自己,究竟為何執拗至此,為何總要一意孤行,對她橫眉冷對,口是心非。

他恨自己,恨不得把心挖出來替她承受痛苦的一切。看著那雙冷淡的眼睛,他愈發恨自己,於是開始有意無意地受傷,好像見一點兒新鮮溫熱的鮮血,能讓他冷靜下來,也能讓他再多贖清一些罪。

可聽見她不跟他走時、又看見顧霜昶拉住她手的那一刻,他仍然想要將她搶過來,想要砍斷顧霜昶的手,讓她只屬於自己,只能自己觸碰。

他一直是這樣的人。從永樂牆再遇她時,他就一直想要,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邊,寸步不離。

即便是讓他去死,他也想讓朱辭秋親手殺了他。只有朱辭秋,他也只要朱辭秋。

他想讓朱辭秋知道,那些少年時裝出的明亮笑容,真的是他最真摯的、真誠的、充滿愛意的笑容。

可他再也說不出口了。

是他不配。

———

「我知道,殿下不願跟我走。」

「可殿下,我有更好的醫師,跟我走吧。我只是,想治好你。」烏玉勝忍不住再次出聲,晦澀難懂的視線落在朱辭秋身上,連呼吸都帶著些試探的隱忍。

她看得見,烏玉勝握著佩刀的手一直在發著抖。他是在極力隱忍著怒火,好讓自己不會一刀砍在顧霜昶牽著她的胳膊上。

恍然間又瞧見他臉上的傷口,眉頭不自覺的微皺起來。

她猜得到,烏玉勝這一身的傷從何而來。烏圖勒不會這般輕易讓他進入此地,攪亂他的計劃,想必是重兵把守圍困此地,而這個一心想讓她留在身邊半步不離的少主大人,自然得闖五關斬六將,受不少皮肉傷。

「烏玉勝,傷先養好。」

烏玉勝抬眼,一亮。

朱辭秋繼續道:「過幾日我想學飛去來器。你教我。」

寂靜片刻後,烏玉勝往後退至門後,語氣是暗藏不住的興奮,甚至帶著些惡劣的、勝利的笑意,開口道:「我在殿外等殿下。」

第58章 「我要,遼東的兵權。」……

殿外風起風落,雨聲如舊。

在朱辭秋的沉默下,烏玉勝抬步向外走去,卻又忽然折返回來,舉起手中佩刀指向顧霜昶,刀尖順著他的臉往下,定在方才他牽過朱辭秋的那雙手上。

他不屑地掀起眼皮,隨意地將佩刀翻轉,以刀背朝顧霜昶右肩探去,極重的力道砍在他右肩處。

文人到底擋不住武夫,顧霜昶猛地往一側退去,捂住肩膀,憤怒地注視著烏玉勝。

烏玉勝攬過不想再與他二人多費口舌的朱辭秋,在顧霜昶憤怒的注視下,輕輕地彎腰低頭,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單薄消瘦的朱辭秋肩膀上,感受著獨屬於她的氣味。

可又怕自己身上寒氣過給了她,只能短暫的停留一瞬,又馬上抽離。

朱辭秋抬眼看向烏玉勝,眼底倒映出他臉上那道血痕,鼻尖充斥著他身上的血腥味,仿佛在他臉上、在他渾身血污的衣服上,看見了他獨自一人,與南夏眾人背道而馳的身影。

他的確很珍重她,卻又想要禁錮她。

她腦海中閃過與烏玉勝的半輩子,不論是如今的烏玉勝,還是在大雍的穆雨生,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少時看不透,只以為邊塞民風淳樸,邊塞的少年都生得質樸靦腆,自由自在。就連再重逢時,她都以為是仇恨,讓烏玉勝面目全非。

直到重逢後的一次又一次交鋒,她終於看清了烏玉勝的面目。

狡詐、惡劣、無恥。

那些都是他從未向她展露過的一面,初次見時,她震驚,也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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