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也是個笑面虎,看起來吊兒郎當,心思卻格外深沉。
訶仁大嘆一聲,往火堆添了一把枯枝後,見火勢加大,便忽然開口向她問起另一件事,「我倒想請殿下先回答我,為何要讓那母赫族的女人三日後才放信號彈呢?」
可不等她回答,正在烤魚的男人換了個姿勢,又自顧自道:「三日。你不怕娜巴圖的屍首被野獸發現咬爛?你就這麼信任那個女人能藏好?為何又不顧生死地想找到我?」
他忽然笑了聲,似乎覺得自己將她看穿,「從那女人說出我身上的味道後,你就開始懷疑我。所謂的三日,只不過是你的幌子。」
「不得不說,懷寧殿下真是個合格的賭徒。」
朱辭秋聞言,垂首看向手中的烤魚。她跟阿靜雅說的三日後放信號彈,的確是故意為之。為何會這般說,只不過是射殺豹熊後察覺到他的蹤跡,猜此人是否是故意跟著她。
是以故意說出三日期限,只是想看暗處的訶仁會做什麼。她賭訶仁不會救娜巴圖,也賭他會故意讓她計劃成功。
她替他剷除娜巴圖這個人,便也賭他不會阻止她的計劃,甚至為避免她的計劃節外生枝驟生變故,會替她提前放出信號彈,讓他們發現娜巴圖新鮮的屍體。
至於阿靜雅,她並不擔心她不會隨機應變。
「不過——」
訶仁忽然開口,「我寫了封信讓飛鴿遞交給烏圖勒。」
朱辭秋抬起頭,在衣裳映出的人影中,看清了火堆旁的男人仍然專心致志地烤著魚,就像個樸實的牧民,可語氣卻充滿危險。
「我說,是你殺了娜巴圖,所以我要拿你回巫族問罪。」
朱辭秋一愣,隨即眼神凌厲地透過衣裳縫隙看向訶仁,此時已顧不得什麼禮。她眼神就像淬著毒一般盯著他,聲音也愈發冰冷:「這就是你的目的。」
訶仁側頭看向她,眼神越發柔和,連語氣都軟了不少,「我被殿下擺了一道,自然得討要些東西回來。如今看來,我這是成功了?」
說罷,他手中的烤魚似乎烤好了,於是朝冒著熱氣的烤魚吹了口氣,又放在嘴邊嘗了下。
「如今春狩大亂,只有母赫族那個女人
獵得三種獵物。「他囫圇吞下一口魚肉,繼續說道,「但這些都與殿下無關了。」
他笑著:「我馱著你晝夜不停地騎了兩天的馬,此處已經快到巫族邊界了。」
朱辭秋不自覺攥緊拳頭,想要將對面的男人生吞活剝。
「你讓我離開王帳,去不到王都,」她嘴角扯出笑容,聲音險些撕裂卻又很快恢復原樣,快到讓人察覺不到那一絲別樣的情緒,「是不想讓我助烏玉闕奪位。可我一介女子,能做到的並不多。」
訶仁聽見這話,不由自主地笑出聲,「我雖不常出現於人前,但懷寧殿下的威名我也聽過不少。烏玉闕想要靠著殿下上位,殿下想要靠著烏玉闕想讓南夏大亂。我帶走你,便能讓這兩件事再也沒有下文。」
聽完這一段話後,朱辭秋忽然放鬆下來,不再緊繃著。
「你錯了。」她冷笑一聲,將手中的烤魚扔在地上,「我現在願意跟你回巫族。」
訶仁手一頓,看向她,眼中閃過懷疑。
「你什麼意思?」
但她卻不再理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外套,感覺仍然有點濕潤便又收回手,雙手抱胸攏住自己,靠在一旁的樹幹上閉目養神。
一旁的訶仁愣地站起身穿上半乾的衣裳,將木架踢倒,居高臨下地看向她。
「你什麼意思?」
朱辭秋掀起眼皮,看著露出本來面目的訶仁,笑了笑,「首領這麼聰明,何不自己猜猜?」
訶仁並不說話,也不離開,就只是面目猙獰地看著她。
良久,他吐出一口濁氣,蹲在她身側,似乎覺得蹲著不舒服,他又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仍舊直勾勾地盯著她,「不論你要做什麼,如今你都別想再施展。」
朱辭秋閉上眼,懶得看他,「現下我能做什麼。」她突然又睜開眼,笑眯眯的,「不過我挺想把你扔進河裡餵魚。」
「你方才已經扔過了。」
她沒答話。
訶仁還欲說些什麼時,耳尖忽然一動,他立馬回頭望去,又立馬站起身背對著她。
聲音驟然冷淡:「快起來,我們得走了。」
朱辭秋坐起身,也側著耳朵聽了聽,卻什麼都沒聽見。她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見面前站立的男人將地上的外套挑起來扔給她。
沉默看了他一瞬便伸手接過,訶仁又迅速將火堆撲滅,四周變得徹底黑暗,看不見一絲光亮。
然後訶仁便不知從哪牽出來一匹馬,在聽見馬的呼吸聲靠近她後,她便被一隻大手攬住腰抱上馬背,靜謐的林中也立馬響起陣陣馬蹄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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