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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男人不僅不放手,反而將她手腕拽得更緊。

「怎麼?我們小少主,憐惜這位將您抽筋拔骨打回原形的妻子嗎?」男人毫不懼怕,甚至在抽筋拔骨與妻子這兩詞上,十分惡劣地加重語氣。

烏玉勝冷冷地注視著他,忽然伸出手將男人另一隻手抓起朝反方向掰,動作看著輕柔無比,但男人卻鬆了抓著朱辭秋的手,慘叫連連。

「我的奴隸,輪得到你教訓?」

在男人的慘叫聲中,她聽見從烏玉勝的熟悉的低沉又漠然的嗓音說出的話,有些想笑。

男人雖被鉗制住手,但仍氣勢洶洶地瞪著烏玉勝,見後者越發加大力道,他驟然轉頭看向王座旁的娜木寒。

娜木寒這才開口:「行了,都回來,別鬧了。」

然後一面盯著朱辭秋,一面朝外招了招手。

從外界忽然一擁而上一群舞女,在烏玉勝於她一同看向舞女的間隙,男人掙脫烏玉勝的束縛罵罵咧咧地回到了席位上。

朱辭秋看了一眼舞女,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

怪不得這衣裳輕盈不笨重,原來是舞女所穿。

「呀,想必是我那粗心的侍女搞錯了衣裳,讓懷寧殿下換上了舞女服飾。」娜木寒笑著裝出驚訝的模樣,「不過我想,殿下應當沒有學過南夏的舞蹈,不如跟著舞女們一同跳著學習一下,也算是還了我這禮了。」

朱辭秋聞言先是瞥了眼一旁烏玉勝,見他的臉愈發陰沉,一面立馬閃身擋在他面前,一面用眼神示意席位上吃酒看樂子的烏玉闕站出來,替她這位盟友解個圍。

但烏玉闕卻別開臉,裝作看不見。

好你個烏玉闕,翻臉不認人。朱辭秋在心裡將他罵了一遍,轉而抬頭對娜木寒道:「我畢竟不熟南夏風俗,實在怕貽笑大方,擾了各位雅興。」

先前捏她手心的那男人又放肆開口:「誒,哪裡的話?懷寧殿下只要跳,我立馬捧場!若跳得好,向你們中原似的給你幾個賞錢,也無不可啊!哈哈哈哈哈!」

烏玉勝一個眼刀過去,那男人便又安靜了。

朱辭秋垂眸一瞬,又抬起眼皮朝娜木寒道:「不如這樣吧,我跳一支前朝之舞,名作羽舞。」

「此舞何意?」烏圖勒總算說了一句話。

她嫣然一笑:「翩若驚鴻,宛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是此舞之態。寓意國之美好和平。」

那句詩詞,她是用中原話說出來的。能聽懂的只有烏圖勒與烏玉勝。

娜木寒眼中閃過凌光,但烏圖勒卻說:「既如此,跳吧。」

那群舞女退至最後,烏玉勝也回到了座位處。

朱辭秋很少跳舞,在大雍沒有人會讓她跳舞,除了她的母后。她最後一次跳舞,是當年春日宴後,烏玉勝要回西北掙軍功娶她,她在他臨行之際,跳了一支劍舞。

「瀟灑凌厲,輕柔堅定。」

當年的烏玉勝雙眼放著閃亮的光,在她面前這樣告訴她,「唯有殿下這樣的人,才會跳出這般令人心生仰慕的舞。」

而如今她穿著不合時宜的衣裳,在他與他的族人面前跳舞,視線掠過他時也只能看見他陰森又狠戾的面容。

再也看不見當年神采飛揚如烈日般的少年郎。

一曲舞畢,無人說話亦無人鼓掌,那惡劣的年輕男人又站起來,朝她扔了幾個銅板,咧嘴大笑:「大雍之舞,果然不錯!」

朱辭秋彎腰低頭撿起銅板,將它狠狠攥在手心,站起身朝前走了一步,卻狀似不小心般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腳,將方才撿起的銅板全都砸向了那男人。

「啊!」那男人捂住額頭,惡狠狠看向她。

「抱歉了,我向來笨手笨腳的。」她拍了拍手,毫無歉意地道歉道。

那男人正要發怒,不料烏圖勒卻突然道:「娜巴圖,鬧夠沒有?」

娜巴圖才斂了聲音,瞪著朱辭秋氣憤地坐了下來。

而朱辭秋見烏玉勝身後還有個空位,便不等誰說,自顧自地過去坐下來。

果不其然,烏圖勒也沒管她,只是朝底下眾人說道:「十日後便是今年的春狩,往年護衛皆由我兒烏玉勝一人擔任布防,我嘆他太過辛苦,正巧十幾日前王帳進了賊子,烏玉闕率人一舉殲滅,大有長進。是以,今年的護衛之權,我便交由你二人一同協管,務必將春狩場地之守衛安排妥當。」

朱辭秋聽見一旁的首領小聲道:「王帳進賊子,傳出去誰信?」

另一人道:「噓,咱們管那麼多幹嘛!」

春狩前宴的主要目的便是安排人手布置春狩之地。今年的春狩之地赤格魯草原乃是天然的狩獵之所,並不需要多加準備些什麼,只是地方太大,需要多加一些護衛,是以並不需要太多時間準備。

十日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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