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但你可以殺了我,永絕後患。……
是烏玉勝。
朱辭秋看清來人後,關上木窗,又在一旁桌子上找到一張白紙,左右看了下,找到了在堆著幾本醫書的角落處的筆與一小方硯台。
她站在那,在白紙上寫下:若不想死,速走勿留。
又將寫好的紙用硯台壓在醫書上,好叫杜與惟一眼便能看見。然後便輕手輕腳地打開木門,走了出去。
烏玉勝騎著馬,停在木屋一丈之外。
這廝竟然罕見地戴上了耳飾,繁雜的紅玉耳飾在微風中飄揚,給他不算標準南夏模樣的臉增添了一分異域。他冷著臉看了一眼木屋,又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朱辭秋停在烏玉勝所處之地的半丈之外,後者見狀沉默一瞬後便翻身下馬。
「殿下不驚訝嗎?」烏玉勝不明所以地開口,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向她,「我會比烏玉闕先找到殿下。」
朱辭秋望向他,勾起嘴角輕輕笑了下,不答反問:「烏納蘭呢?」
烏玉勝答且又問:「在王帳。
昨夜王帳大亂,是殿下教烏玉闕這般乾的吧?」
清晨的風略微有些寒冷,朱辭秋不再站在原地,她將外衣攏了攏便邁著步子往前走,與烏玉勝錯身開來。
馬蹄聲與腳步聲轉了個方向,跟在了她身後。
想來是昨夜木屋的平和景象讓朱辭秋充滿戾氣的心有了一絲平靜,讓她能在此時心平氣和地與烏玉勝安靜地一起走在南夏的草原上。
「烏玉闕成功了。」朱辭秋沒有回答烏玉勝,只是輕聲吐出這樣一句話。
烏玉勝跟在她身後,仍舊聽不出語氣:「王帳內出現刺客,真是聞所未聞。」
「明知我曾去找過烏圖勒,殿下就不怕功虧一簣?」
她微微轉頭,眼神盯著他右耳的耳飾一會後,繼續往前走,道:「忌憚你又迫於形勢重用你的人,怎會因一兩句話而放下戒心。」
「他更不會信任殿下。」
「我不在乎他信不信我。」朱辭秋停頓一瞬,轉過身看向烏玉勝,勾唇笑道,「我只要他看到我的價值。」
烏玉勝皺起眉頭,緊緊拉著韁繩的手青筋暴起,渾身又開始蔓延出陰鬱的惡劣氣息,他死死地盯著她,眼中戾氣似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但卻輕飄飄說出一句話:「為了權力,殿下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她看著他,像是聽見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先前的平和蕩然無存,眼裡的嘲諷與嘴角的笑容越發刺眼,「世間眾人誰不貪慕權力?我非聖人,自然也不例外。」
「不,」烏玉勝聽見她的話後,帶著確切又諷刺的神情,笑了。他越過她,走在前頭,話音順著風飄入她耳中,「殿下的目的從不是南夏之權,而是讓我們內鬥。南夏越亂,殿下越高興。」
「殿下是為了回去,也為了報仇。可殿下,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如願。」
朱辭秋在被烏玉勝道出真實目的後,並不害怕,也不惱怒。早在她給布魯哈爾塞珠寶時,兩人就已心知肚明,如今只不過是將這事放在明面上來說罷了。
她走在他後面,輕聲開口:「三年間,你將烏玉闕及其能用之人架空剷除,好讓烏圖勒除你之外無人可用,目的便是為了那南夏王座嗎?」
「殿下說我是為什麼,便是什麼。」
她看著面前男人寬大的背影,自己的腳步跟在他身後越發緩慢,在烏玉勝似有察覺地側頭看她時,她忽地一笑,「不論你什麼目的,你都攔不住我。」
「但你可以殺了我,永絕後患。」
面前人似是愣怔一瞬,臉上神情變幻莫測,她都未察覺到他何時拔出的佩刀,那佩刀便已經到了她脖頸處。若烏玉勝願意,她如今已經鮮血直流,性命不保了。
烏玉勝幾乎是咬著牙般狂躁:「朱辭秋,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朱辭秋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明所以的情緒,她伸出手,覆在他的手上,將那佩刀往脖頸深處夠,「十二歲那年,我就想死了。」
「烏玉勝,」她抬起頭看著他,眼中分不清是喜是悲,是裝模作樣還是真情流露,「若非當年永樂牆外與你那一面,我早已是屍體一具。」
「殿下,」烏玉勝用空餘的手溫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珠,面上卻並無溫情,「這招在我這裡,並不好使。」
他收回佩刀,冷聲道:「我不會殺你,也不會讓你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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